陸婉婉合上小冊子,淡淡道:“不用再調查了,你們將所有侯府下人,都叫到練武場吧。”
秋扇眼睛一亮:“小姐的意思是……”
陸婉婉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秋扇的眼睛瞬間閃閃發光:“奴婢這就去叫他們……”
“奴婢們也去……”得力丫鬟們七嘴八舌的說著,紛紛跑遠……
陸婉婉目光深深:在侯府,能使喚下人的,除了她,就隻有裴燼一家,王管事,掃灑嬤嬤,洗衣丫鬟等等下人的所做所為,定是受他們一家的指使,他們一家這麼對她,那她也不需要再對他們客氣。
安樂侯府的練武場,本是陸婉婉的父親陸成仁的練武之地,場地很大,容納侯府所有下人還綽綽有餘。
下人們站在場地裡,你看我,我看你:“大小姐怎麼把咱們叫到這裡來了?”
“不知道啊不知道……”
疑惑不解間,陸婉婉帶著幾名丫鬟走進了練武場,走到了下人們的正前方。
她美麗小臉清清冷冷,冰冷目光輕掃過一排排的下人,伸手輕點了幾下。
幾名身強體壯的陌生男子走進人群,將她點到的下人拉了出去。
秋扇望望被拉出的下人,低頭在檀木盒子裡翻翻找找,找出兩張薄薄的紙,遞向站在她身旁的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
那不是牙行的吳管家嘛!
有眼尖的下人認出了中年男子的身份。
吳管家是主管買賣下人的,他來他們侯府,是要向侯府賣下人?
不對,吳管家身邊根本沒帶下人,他手裡也沒有賣人的身契,反倒是他們府上的秋扇,向吳管家遞了兩張紙,那紙是……賣身契!
是侯府要賣人……
意識到這一點兒的下人,瞬間驚慌了起來。
而被賣掉的那兩名下人,更是驚惶失措,拚命掙紮著,淒厲的哀求:“大小姐,奴婢們故意弄壞了掃帚,偷懶耍滑,是奴婢們不對……奴婢們任打,任罰,但奴婢罪不至被賣啊……”
“是啊,大小姐,奴婢們隻是一時糊塗……求大小姐開恩,大小姐開恩哪……”
陸婉婉轉過頭,淡淡看著她們道:“我發賣你們,並不是因為你們偷懶,而是因為你們背主!”
這兩嬤嬤,故意弄壞掃帚,不打掃青石路,並不是她們自己想偷懶,而是受了裴燼一家的指使……
裴燼一家讓她們往東,她們就往東,裴燼一家讓她們往西,她們就往西,裴燼一家讓她們給她添堵,她們也毫不猶豫的照做。
這樣的下人,隻聽裴燼一家的命令,是裴燼一家的下人,不再是她陸婉婉的下人,她沒必要再留著她們……
隱藏的秘密被拆穿,兩嬤嬤臉色煞白,滿眼驚恐:大小姐知道了,大小姐什麼都知道了……
陸婉婉沒再理會她們,轉回了頭,繼續看向麵前的下人群。
洗衣丫鬟們,王管事,馬夫,賬房先生……一個個背主之人被點出,賣入牙行,下人們淒厲的求饒穿透雲層,響徹雲霄:“大小姐,饒命啊……奴婢(奴才)再也不敢了……”
陸婉婉不為所動,繼續清點背主下人……
而隱在暗中,悄悄觀察的裴夫人,望著那一名名拚命掙紮,歇斯底裡的叫喊認錯,依舊被發賣的下人,隻覺‘轟’的一聲,頭腦一片空白:這……這……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