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賴掉安樂侯府的銀子,就要毀了主賬冊,因為主賬冊上,清清楚楚的記錄著,三年來,他們一家在侯府的所有花費……
毀了主賬冊,才能毀掉他們的花費……
可那主賬冊,根本不在這裡,陸婉婉也沒打算將它拿過來,他接觸不到,更妄談毀掉了……
陸婉婉手中的那兩本冊子,隻是從主賬冊上抄寫過來的小賬冊,他毀了也沒用。
裴燼看向陸婉婉,一字一頓:“那賬冊我不看了!”聲音裡透著掩飾不住的不甘與憤恨。
事情擺在眼前,再不甘,再憤恨也沒用!
陸婉婉心中嘲諷著,漫不經心的應該下:“那要不要我將賬冊上的內容再念給你聽?”
她說的輕飄飄的,但裴燼卻聽得麵色鐵青,他為了賴賬,撕毀了賬冊,她將賬單重新念給他聽,是想告訴他,他逃不掉那些賬嗎?
“不必了,你直接說,我們全家總共花了你侯府多少銀子吧。”
他們在安樂侯府的花費,全都清清楚楚的記在主賬冊上,陸婉婉在眾目睽睽下念,就是將他們的每一筆花費,都赤果果的暴露在眾人麵前……
他不想看到眾人的驚歎,也不想看到眾人的嘲諷,還是不要念了……
裴燼倒是聰明了一次,那賬單那麼長,她也懶得念,他想看總賬,那就看總賬!
陸婉婉打開了小賬冊,翻到最後幾頁:“三年來,你們一家人的衣服,總共花了一萬三千七百八十兩……飾品共花費一萬六千五百兩……藥材共花費三萬九千四百七十三兩……購買丫鬟,嬤嬤花費一百兩……送你進羽林軍,共花費三萬四千三百兩……”
陸婉婉一邊念著賬冊上寫的銀兩,一邊撥打算盤:“那些衣服,有些是你們已經穿舊、送了人,有些是沒帶走,我給你們折個舊,收你們一半銀子……”
“那些飾品,你們沒帶走,我收你們三成銀子,算是你們佩戴的費用……”
“藥材裴伯母全喝了……丫鬟,嬤嬤你們全帶走……裴燼進了羽林軍了……這些銀子你們要付全額……”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花費……全部加起來是十二萬三千七百八十二兩。”
“減去你們三年的照顧費三萬兩,還有九萬三千七百八十二兩……”
陸婉婉仔細比對著賬冊和自己算盤上的數額,確認數額正確,一點兒也沒有算錯,抬頭看向裴燼三人:“你們是給現銀,還是給銀票?”
陸氏族人:“……”
“我覺得,他們給不起現銀,也給不起銀票……”
“我也這麼覺得……”
“如果他們能給得起,就不會想將榮華堂的東西全都搬走,也不會想賴賬了……”
“是的是的……”
侯府下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裴燼三人聽到。
裴燼三人的麵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惡狠狠的瞪向胡亂議論的侯府下人們,眸底深處隱有怒火翻湧……
“現在的我們,確實給不起現銀,也給不起銀票,可以打欠條嗎?”裴燼最先收回目光,開了口。
“這麼多銀子打欠條,不會是隻想給欠條,不想給銀子吧……”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裴燼仿佛被說中了痛腳,一張俊顏瞬間漲紅,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咆哮:“我是那種人嗎……我現在是沒有銀子……但我並不是個普通人……我是立下了救駕之功的天子近衛……皇上定會重重獎賞……等皇上的獎賞下來了,我立刻還安樂侯府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