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親孫子即將繼承阮家的一切,可她卻將這一切全都給毀了。
“這究竟是為什麼?”
林北玄百思不得其解,加上對方與老乞丐的關係,他就更不明白了。
就算心中怨恨,可過了這麼多年,自己都已經當上了阮家主母,親孫子更是即將接管阮家,最後阮家的一切都是她的,最後又為何要把這些都毀了。
阮家那麼多條人命,在她眼裡難道就一文不值嗎。
林北玄望著小石頭安詳靠在徐壽年腿邊的腦袋,眼裡流露出深深的疑惑。
徐壽年此時也看著裴娟消瘦的背影,內心悲涼:“或許……是阮老爺錯了吧!”
“我記得當年阮老爺正年輕,還沒有日後的沉穩,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
“出去遊玩時,碰巧相中了街邊一位賣豆腐的姑娘,隻是沒想到對方已經有了意中人,但沒關係,阮家家大業大,用錢買通了那姑娘的父母,強行將那姑娘從父母那裡‘買’了過來。”
“當時有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混子想出來阻攔,還好他們提前收到消息,將那混子堵在巷子裡打了個半死,然後易容成對方的模樣,看著姑娘上花轎,好讓她死心。”
“可笑的是,那姑娘在剛嫁入阮家時,不願與老爺同房,對此老爺也不逼迫,想了個辦法餓著對方,每天隻送一點水。”
“然而那姑娘倔,即使快餓死了仍然不願意讓老爺碰她身子,這回老爺很憤怒,狠狠折磨了那個姑娘:“入了阮府那就是我的人,你竟然那麼在意你的清白,我偏要親手毀掉它。”
“那個晚上,整座宅子裡都是姑娘的哭喊聲,老爺知道她不願意,就乾脆打斷了她的四肢,讓她隻能‘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等第二天才請丹醫門的人將姑娘手腳接好。”
“後麵隻要姑娘不願意,老爺便都如此做,一直到某一天,姑娘見到了縮在街頭乞討的小混子,從那天起,姑娘就正式成為了阮家的三夫人。”
“那姑娘的名字,叫裴娟。”
……
回憶如同一麵麵鏡子出現在徐壽年眼前,裡麵是他在阮家生活的點點滴滴。
他自小便是阮老爺最得力的家仆,很多事都是由他操辦的,關於裴娟和那個小混子,原本不過是他印象中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阮家,是黃石村最大的家族,即使在縣城府衙裡也有關係,欺負些賤民在他們這些跟隨在老爺身邊的家仆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要是哪天不欺負了,他們還會不習慣才是。
“咳咳……”
徐壽年捂著嘴咳嗽兩聲,手心裡已滿是鮮血。
林北玄默默聽著他說完,心中大致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隻是。
“可憐的小石頭,虧他對你們的印象還很好呢!”
林北玄摸了摸小石頭冰冷的臉頰,好不容易擺脫饑餓,沒想到進的,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
徐壽年不屑的笑了笑:“你可憐他,卻不想想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
徐壽年學過些門道,此時已經發現林北玄身體上不正常,處於陰氣完全侵入周身各處,將死不死的狀態。
林北玄沒有在意徐壽年的嘲諷,而是看向不遠處李娘子伸向嬰靈後腦符隸的手,輕輕歎道。
“謝謝你講故事給我聽,麻煩上路吧!”
說話間,林北玄覆在徐壽年腦袋上的手用力一擰,在屬性將近5點的氣力加持下,隻聽見一聲輕微的‘喀嚓’聲,那張蒼老的臉頃刻間旋轉至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