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肉糕不成年,無肉糕不成席。
這是胡大嬸教她的,在她的老家肉糕是最出名的一種美食。
而今莫驚春作為廚娘的第一頓,打算複刻出這道看胡大嬸做過千百遍的肉糕來,也算是圓了這場師徒情。
是了,在她心裡胡大嬸教她良多,無論是做菜還是做人,已然是恩師一般的存在。
這道菜是蒸出來的,除了豬肉以外還要用到魚肉,剛好廚房的水缸裡有一條新鮮的大黑魚能為她所用。
莫驚春將新鮮的黑魚取出宰殺,去鱗去皮。
剔出魚骨放置一邊,將剔下來的魚肉搗成泥,用來和同樣剁碎的豬肉末混合。
拌上苕粉,打入雞蛋和各類佐料抓拌捏實,再上鍋蒸成塊型。
據說這肉糕曾經還是宮廷宴席中的常客,那位好細腰的天子嫌魚刺太麻煩,時下有廚子將魚的骨肉分離後發明了肉糕這種吃法,楚王食此甚悅。
後來這種吃法漸漸傳至民間,廚子也因此名聲大震。
蒸肉糕的時間用來炕土豆。
這道是窮人家也能吃得起的美味,在這小土豆裡總能吃出肉的香味來。
“炕”是類似於用少量油小火慢煎的一種烹飪方式,將煮熟的一顆顆小土豆在熱鍋中“炕”過,再配以蒜末、辣椒、孜然、香蔥等調味。
莫驚春做這道菜的時候,香味勾得人受不了,等不及裝盤就從鍋中夾起一個,趁熱咬一口。
雖然燙得直吸溜,不過味道總是對得起她的這份期待。
炕過的土豆外脆裡嫩,外皮香脆入味,內裡麻辣粉糯,讓她欲罷不能。
本來若是自家吃,這兩道菜且夠了,但是拿錢辦事,總要將台麵做的好看一些。
莫驚春琢磨著,再做了個簡單的湯和一道清炒菜蔬,拿剛剛剔下來的魚骨做了一道下酒的小食炸魚骨,一頓家常的晚食就做好了。
給高氏和莫慶林的,她留在了鍋裡並未裝盤,且很有分寸的每樣隻留了幾筷子,隻有便宜的蔬菜多留了一些。
雖然沒人監督她,但她自己會不好意思太占人家的便宜,要真計較起來從她的工錢裡算,那二錢銀子還不夠她買這些菜的呢。
給薄青山送去,撞見他在書房窗前練畫。
畫的是玉階前衣香鬢影,花樹下蝶影翩躚,一幅女子群像圖。
莫驚春瞧不出是什麼意境,也不知道什麼是仕女圖,好奇地問:“她們是誰?”
薄青山觀摩之後,才聳肩道:“不認識。”
“不認識?”莫驚春驚訝道。
“是啊,心裡想的是什麼樣,就畫出來什麼樣了。”
薄青山心情很好,大方地讓開給她位置欣賞。
“真好看...”
她走近細細觀摩,畫上人物鮮活,幾乎要活過來一般,令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伸出的手想觸碰又不敢,懸在半空。
“呀,這個小姑娘有些像我!”莫驚春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高興起來,眼睛裡都是亮晶晶的,“真好看。”
一連說了幾個真好看,看來是真的愛不釋手。
“嗤...誇自己都這麼直接了?還真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