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方休還沒搞清狀況。
“你不是說你跟徐姐沒關係嗎?”
“嗯。”曆文成在手機上按了幾下,“是沒關係。”
方休心裡疑問太多,但對麵的人顯然沒空一一解答。
又坐了會兒,他突然抬頭。
“伍迪這個人,你信不信他。”
方休不知他問這個是什麼用意,但還是回:“信。”
曆文成垂目思考,說:“好,我知道了。”
說罷就走到門口準備離開。
“你今晚在這兒好好休息,等想回去了就跟門口的人說,他們會安排。”
方休心一橫,抓住他的手腕。
“我一個人睡,害怕。”
和曆文成第一次過夜,是那天飯局結束,方休騙他說過了學校門禁,回不去。
他就把她帶到城邊的那棟房子。
曆文成沒有照顧小姑娘的經驗,也沒有那耐心,找出一套乾淨的洗漱用品,便吩咐方休“自行解決”。
方休洗了澡之後滿屋子找吹風機,三翻兩找的,推開了曆文成臥室的門。
說不好是不是故意,但曆文成裸著上身從浴室走出來時,她真是感謝自己推門的時機這麼剛剛好。
“有事?”
“我找吹風機。”
那房子當時很新,家具都不是很全,唯一一個吹風機還真在曆文成臥室。
他拿了東西,遞給方休,故意嚇唬她:“去彆的屋記得敲門,這房子地段不好,要是衝撞上什麼我可不負責。”
方休順坡而下,說:“真的啊?我不敢一個人睡了。”
她當時臉皮厚,說這些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即便曆文成套上衣服,扭頭看她,道:“裝得不像。”
還說:“18歲,不是八歲,難不成還得讓人給你講睡前故事?”
即便說得這麼直接,她也沒有被拆穿的尷尬。
不像現在,撒嬌撒癡對她如今這個年紀來說已經太違和。
中央空調工作的聲音在頭頂響著,曆文成從她的手指上抬眼。
那年他把她帶回家,方休直接在他臥室吹頭發。
再出去的時候他靠在床頭睡著了。
方休湊過去,幫他把大燈關上。
頃刻隻剩臥室玄關下的燈還亮著,他察覺到什麼,移開胳膊,正對上昏暗光線裡的姑娘。
當時的曆文成,二十啷當歲,血氣方剛,又喝了酒,難免會被這一瞬的氛圍分神。
他食指抵著方休的額頭推開,語氣緊巴巴。
“睡覺去。”
她也是這幅樣子,睜圓了眼睛看著他,說:“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