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華調整了一下語氣,沒有戳破婚約的事情,輕笑道:“書羽小姐,我人老珠黃的,還能乾什麼?”
周書羽帶了兩三個男人進來,上前擒住她的肩膀。
“我在問你。”周書羽修長的指甲抵在她的喉嚨處,“你找阿成,說了些什麼?”
徐美華控製住表情,說:“沒什麼,隻是想替鐘老探探口風。”
周書羽柔聲細語:“替鐘老啊?那是我多心了。”
接著她摟住徐美華的腦袋,貼在她耳邊:“徐姐,您把我送上鐘老的床之後,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千萬彆跟妹妹玩心眼啊。您享了半輩子福,有的人可是剛剛開始。”
徐美華眼神突變,身後玻璃的涼意直穿心底。
這些年四季輪回的腳步從不停歇,臨近立秋,夏夜終將無法長久。
窗戶下,阿權站在車外。
“曆總,書羽小姐帶人進去了。”
“嗯。”
“需要我去看看嗎?”
“不用,提醒他們,彆做的太明顯。”
“是。”
說到這兒曆文成叫住阿權。
“上次伍先生那臉——你很少這麼莽撞。”
阿權了解他的脾氣,傷人從不傷臉,不然太引人注目。
麵前的人垂頭不說話,曆文成沒想真怪他,便說:“罷了,以後注意。”
阿權坐進車裡,行到路上,他才說:“曆總,上次方小姐說伍先生把她送到徐姐手上是為了逼您答應他的條件,我才一時沒忍住,下次不會了。”
曆文成剛閉上的眼睛掀起條縫,心中湧動。
“她還說什麼了?”
阿權把後來方休警告伍迪的話和那一拳如實講給他聽。
曆文成沒說話,轉著手機。
手心麻了一下,他劃開短信,那串陌生的號碼又發來一條。
-曆文成,為什麼不回我,我都道歉了,你彆這麼小氣!
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也隻有那一個人了。
方休從認識他起,不管在誰麵前,都直呼他大名,為此被方國威拎耳朵教訓過幾回,還是不改口。
但這姑娘又特霸道,她能叫,彆人不能叫。
那時候斌成還不在明麵上認他,沒多少人真的抬他的身份,有次在城邊彆墅,斌成來了幾個人,方休那天正纏著他,就躲在一旁等他結束。
那幾人平時客客氣氣,隻是那天被他嗆急了,其中有個小他幾輩的,拍桌子怒吼:“曆文成,你太過分了吧!仗著你媽的關係就蹬鼻子上臉!”
他還沒說話,方休竄出來指著人家鼻子大罵:“你吼什麼!曆文成是你叫的啊,你哪家的?方董方國威知道是誰嗎?方老頭在這兒都得給我注意語氣,你算個什麼東西!”
後來這話自然是被有心人傳到方國威耳朵裡,說方休在外仗勢欺人,驕橫跋扈,關在家裡好幾天不讓出門,讓她寫檢討反省,還是陳晨偷著打電話讓他去說情才放的人。
時至今日,那小姑娘依舊張牙舞爪的在彆人麵前維護他。
曆文成敲下幾個字,回:知道了。
月亮最近越來越圓,卻也無法穿透深夜。
車外的濃霧讓他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臉。
那晚方休的口不擇言,曆文成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怕的從來不是方休所想、所以為的他。
而是親眼看到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