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忝為歲安城商賈之首,也不能放著不管,賀家小兒既然不適合當家,就換個人選吧……那個賀錦倒也是個伶俐人,由他當上家主,倒也不是壞事。”
盛慶之的語氣淡漠,口吻卻是大的出奇,似乎他不是歲安城的知府大人,而是太上皇,城中的一應事物,都要受其宰製,哪怕是賀家的家主更迭這種族中私事,也不例外。
“對了。”
盛慶之一轉話鋒。
“殺害我兒的人,那背後的凶手,可有查出來。”
“關於此事。”
紫膛臉不假思索的開口“首先,我們排查了‘臨江仙’,發現那成誌用人皮麵具,替代了一個叫‘王六’的夥計,偷偷混入其中,另外,屍體在那夥計家中被人發現了。”
“替代?臨江仙的夥計豈會被外人輕易替代,就算有人皮麵具偽裝成另一個人,他的言行舉止也會被熟人察覺。”
盛慶之反問“總不可能沒人知道這個王六被人頂替了吧?”
“成誌偽裝的不錯,他應該很熟悉那夥計的身份,王六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隻要不多說話,外人很難察覺出來。”
紫膛臉繼續分析“我們推測,臨江仙應當還有一個內應,查過之後,發現三個月前,有一個與死掉的夥計王六相熟的夥計推托家母有病,要回去照顧,就辭去了店裡的活。”
“這人應該就是線索。”
“可他死了,包含他那老母,他回家半月,正好遇上一把大火,連帶整個屋子都燒成了灰,屍體也燒的麵目全非,就算掘出死屍,也難以勘察真身。”
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內應,這場大火燒死的未必是他與其母,而是從彆處找來的“李代桃僵”的屍體。
紫膛臉歎了口氣。
“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盛慶之沉著一張臉,他略微思索,又問道“成誌先是刺殺解三,後又在臨江仙殺死我兒,又遁水逃走,這裡麵必然有人接應,你們可以順著這個方向調查……”
“事實上,我們也查過了,可惜從這個方向能夠查出的東西不多,對方掩飾的極好,手尾也很乾淨,並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紫膛臉瞥了一眼麵色愈發陰沉的盛慶之,繼續說道“不過,照我等排查分析,在歲安城能夠辦到這種事的估計也隻有長風會、賀家和任家,除外,還有鐵心武館、飛魚門這些勢力。”
“長風會是我的人,任家是本地士族,沒道理參合這些事……鐵心武館和飛魚門沒這種膽量,看來,有能耐接應成誌殺害吾兒的,也隻有賀家了。”
“但是,這隻是我們的猜測,還不至於……”
“我的兒子都死了,不管是誰殺了他,都要有人給他的死一個交待。”
盛慶之伸出右手,他那修長的指尖上刻意養長的指甲輕輕敲打著桌麵。
“……為了給我兒一個交待,哪怕是讓賀家去陪葬也再所不惜。”
聽到盛知府的這番話,紫棠臉隻是低垂著腦袋,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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