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些人何時會挖到‘鬼守窖’?賀師弟,要出入鬼陣,記得帶上我那盞青銅俑燈,那青銅俑燈專克鬼物,持燈出入窖中,不會受到限製。”赤心子向他提醒了一句。
“我已知曉。”賀平淡淡的回了一句。
“勞煩師兄你去一趟孫家的城寨堡壘,打探虛實。”
赤心子應了一聲,便從他的影子分裂出去,化成一道陰影貼地而去。
他這具“活傀儡”之軀,已是死物,完全可以潛入影子中靈活移動,且在多數環境下,以影子進行位稱,都要比賀平掌握的飛遁手法要更加靈活多變。
隻消藏身於影中可以貼著地麵、牆壁、天花板滑動,若是處於暗處更不容易被人察覺,就算是入道高手也未必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且躲於影子之中,尋常手段也難以傷害。由此可見,這“影遁”之術也算世所罕見。
賀平耐心的躲藏在樹林裡,他為了避免被寺院中的蘇陀羅族高手發現,就偷偷用傀儡去遠處殺了一頭野豬,用金針取了一點血,再動用“摹物擬形”,偽裝成一頭野豬的模樣,藏在一片灌木後麵。
——仙傀門的法術之中,能夠收斂自身氣息,圓滿無漏,不被人察覺的這種本事不多,隻有一門“摹物擬形”的障眼法可堪一用,昔日,他在金牛頭寺中也用過一次。
“摹物擬形”不是什麼厲害術法,這門法術就算是神魂大成的高手,若不用仔細勘察,也會看走眼。賀平扮成一頭野豬後,便一動也不動,蓋因這“摹物擬形”隻要活動,就會露出破綻。
他在寺廟外的灌木中躲了半天,就發現自己搞不好沒必要施展這門法術。
那舊寺院中蘇陀羅一族的高手驕橫無比,隻派出一群凡俗武士守著寺院,渾然不擔心有高手在外覬覦。
他眉頭微皺,暗忖道“這蘇陀羅族的修士們,也太過大意了,也不用自身神魂掃描寺廟外圍,這還是真不怕有人找機會偷襲他們……”
賀平卻是不知,他這是謹慎慣了,把自己的心態代入蘇陀羅一族的修道高手身上了。
蘇陀羅一族是七大遺族中人數、勢力最大的一支,在震旦商會中也是最具發言權的一方,蘇陀羅一族的族人,在海外已經不是驕橫跋扈,而是肆無忌憚的地步。
要是按賀平在地球時代的說法,也唯有用“天龍人”三個字好形容這蘇陀羅一族的心態。
在蘇陀羅一族看來,外海隻待收服其他四支遺族,再壓服迦婆濕提摩陀、摩訶陀羅這兩家,那就是三大商會中勢力最雄渾的一支,甚至未來連另外兩大商會也伏首臣服,也隻是個時間的問題。
隨著這種心態越發嚴重,妄自尊大這種心結也成為了蘇陀羅一族的共性,蘇陀羅一族等級嚴密,那些底層民眾還好一點,上層人士,特彆是修煉道術的高手,往往會因為修為日益增強,而把握不住內心,變得格外的張狂、跋扈、傲慢自大。
故而,這兩百多年來,蘇陀羅一族已經引得海外各方勢力極度不滿,哪怕是身為盟友的婆濕提摩陀、摩訶陀羅兩家,也是頗有微辭。
賀平藏在寺院外圍的灌木叢外,一待就是兩個時辰,眼看就要天亮了。
他是修行中人,精神極為旺盛,加之來到島上時,就已經飲過辟穀用的丹藥,這種丹藥對常人無用,但是若是修道之人服食後,能夠數日不飲不食。
如今,他也不需飲食,盤膝而坐,精神也很振奮,兩眼神采奕奕,就守在寺廟外麵,一直在深夜中等待。
“這麼一大群人,圍著這舊寺廟挖來挖去,還有一群道術高手以神魂探測,最多三個時辰,就能找出‘鬼守窖’的下落……”
賀平推算一番,猜測不出三個時辰,鬼守窖就會被人發現,真到那個時候,自己為了奪得血眼迦南,說不定也要出手闖上一闖!
“不過赤心子那邊還沒有回複,也不知道到底得沒得手……最好還是待到他那邊有了反應,我再出手也不遲!”
赤心子昨天夜裡就去了島的東麵,去調查情況,順便找機會抓人問話,孫家是修行世家,家族之中修道的高手不少,隻是修的是外道功法,無法入道,但是也通曉一些奇詭的法術。
孫家人生性謹慎,全家都躲在修築好的一座石製堡壘之中,那石頭堡壘中駐紮著不少親衛、買來的修奴,還收了許多門人弟子,又在城堡中修建秘窟,打造了無數地牢陷阱,隻把一座石城經營得如鐵桶一般。普通修士摸上門去,恐怕一下就被轟殺成渣,也隻有赤心子這具“活傀儡”,還殘存著過去的心智,仗著藝高人膽大,敢於潛入其中,又是抓人,又是偷海圖。
‘師弟,我這邊已經得手。’
赤心子通過神魂,向他彙報了打探來的消息。
‘來得確實蘇陀羅族的人,而且,這群人來頭還不小,也難怪孫家會向外人道出我那‘張九寶’身份在島上所藏的寶藏,這次來的人是蘇陀羅族四大宗帥之一的那奴震宇之子那奴呼圖……’
雙方一經溝通,各種情報就化入信息湧入賀平的腦海之中,他閉上雙眼,在腦子裡梳理赤心子傳來的情報。
原來,蘇陀羅族人口眾多、家大業大,卻一直沒有“實質性”的統一,蓋因蘇陀羅人的權力核心在身為大祭司階層的長老團,隻是領導眾多武士的下麵的五大宗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