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樓聲稱,那些被送入密室中的人,無一例外,在回來之後,都如同變了一個人——他們,變得就像被烏鴆子附身的石中玉一樣,性子變得異常陰沉,還嗜血,愛食生肉。
“硬要形容的話,他們就好像是頂著人皮的妖鬼,烏鴆子送他們進入鏡子裡,再度回來後,那些人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頂替了,當時的我,就感覺到了……那鏡中的真仙,也不知道施展了什麼邪法,改變了那些人。”
石玉樓感到恐怖,也對於這個局麵難以忍受,因為除了他的兒子,他的小妾,還有家中的幾個親眷,也被帶到了密室,出來後,就變成了另一種東西。
“是邪靈,那鏡中的所謂真仙,就是一個邪靈!”
原來,那麵仙鏡之中,暗藏玄機,裡麵棲息的不是仙靈,而是地獄中的惡鬼。
石玉樓深吸一口氣。
“根據烏鴆子的說法,鏡中藏著一個法力高深的鬼物,烏鴆子稱其為‘梵拿迦音’,它自稱自己是一位古紀真仙,千年前就得道,它能吞飲日月之精氣,作意存變,而延身命,歲久功深,以離人欲……隻是後來,因為遇到春秋大劫,為了避劫,就躲入這‘玉磯仙鏡’之中。”
“實際上,應當是一種可怕的妖邪鬼物,那鏡中並無什麼仙宮仙闕,無非是那妖仙梵拿迦音幻化的一處鬼域,那鬼域中也有無數妖鬼,被烏鴆子引入鏡中的人,生魂都被奪去,隻剩下一身皮囊,被那些妖鬼所頂替。”
“數個月後,小鏡山莊中的人,就被替換了大半,那妖仙梵拿迦音聲勢更大,也就在這時,山莊外的天空突然風雲變幻,黑雲籠罩,接著就聽到雷鳴之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密室的方向傳來雷光火氣,有青白電光閃耀……”
那一日,好似天崩地裂,桐柏山上,黑雲罩頂,不時有電閃雷鳴,從空中劈落到桐柏山後。
石玉樓當時也很恐慌,他的感覺,就像是那“妖仙”梵拿迦音施行妖法,放縱妖鏡中的邪物行凶害人,觸犯了天威,被老天爺察覺,這才以天雷轟擊後山。
說來也巧,也在同一時間,莊內的那些披著人皮的妖鬼,紛紛發狂,開始襲擊起活人。
小鏡山莊中死傷枕籍,那些妖鬼何等凶惡,殘存下來的莊中活人,都被咬死,吞食殆儘。
另一方麵,山莊的上空有一道金光罩落下來,整座山莊連帶桐柏山一同被封入一個奇異的大陣裡。
這大陣能夠使周圍的空間扭曲,隔絕內外,那些在山莊中為禍的一眾妖鬼,也被困入陣中。
小鏡山莊之中更是布滿各種奇異的陣法,包括幻陣、迷陣等連環陣勢,加上空間扭曲,就變成了個詭異離奇之地。
石玉樓也隻能找機會躲起來,以古藍派所傳的符陣之術,將自己所住的屋子封鎖起來,以防止那些鬼物們發現他的位置。
這時,賀平也留意了,這符陣並不是那種驅鬼退邪的符陣,這符陣的效果,隻是將這個屋子中的氣息隱藏起來。
“也就是說,躲在這房子裡,在厲鬼妖物眼中,就等同於處於隱形狀態,很難被發現……”
石玉樓的說法,倒也有些可信之處……按照他的說辭,他藏於這間屋子裡,也不敢外出打探,每日食些以麻仁、鬆柏、草木煉成的辟穀丹藥維持性命,這才一直活到了現在!
“原來如此!”
賀平聽到這裡後,微微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在哪之後,你就一直待在這棟屋子裡,沒有外出?”
“正是如此。”
石玉樓苦笑一聲。
“這位道兄,我修為微弱,被困入這陣法之中,也沒辦法逃出去。小鏡山莊中,還潛伏著無數厲鬼凶物,我若是離開這棟屋子,離開這院落,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那些妖鬼害死,也隻能困頓於此處。”
言畢,他又喟然長歎。
“道兄,我有一事要請你相助。這事對於道兄而言,也未必是什麼壞事,畢竟,要離開這小鏡山莊,那麼這件事,道兄也應當知情。”
忽然,石玉樓的語氣有了變化,透露出幾分故作高深的味道。
“離開小鏡山莊?”
賀平聞言壓低聲音,道“請說。”
“首先,這小鏡山莊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我猜測應當於那後山的那麵‘玉磯仙鏡’有所關係,也就是說,這個陣法應當與那麵仙鏡有極大的關係,恐怕,要離開這裡,應當去後山找到那個密室,再找到那麵‘玉磯仙鏡’。”
吱呀!
一扇木門打開一道縫隙,一隻枯瘦的手臂伸了出來,這隻手上布滿老年斑,皮膚泛著不正常的蒼白色,仿佛許久都沒有見過陽光。
“咳咳、咳咳咳!”
這隻手抓著一個玉匣,緩緩遞了過來。
賀平低頭看去,眼前的這個玉匣寬三寸,長也不到六寸,上麵還有一道符籙篆文,手的主人,藏身於門後的老人再度歎了口氣。
“我年老體弱,就算想要離開,也力不能及,這玉匣中藏有一道靈符,據說能夠破開‘玉磯仙鏡’的封鎖,持著這玉匣,想必應當有機會破開陣法的封禁,逃出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