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紅三娘,我和莫老弟的提議,你看如何?”
文震元嘿嘿一笑。
“我們這些散修,人數雖少,但是凝聚起來,也不容小覷,既然要同去清剿蝠妖巢穴,這事可不容易辦,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眼下的局勢也有些不妙,何不合力而為呢?”
“文兄,我們與大衍派、純鈞教那邊也有合作,乾嘛還要另其灶爐,再聯合那些小門小戶窮折騰呢?”
紅三娘那沙啞的啜音響了起來。
“話雖如此。”
文震元繼續道:“可是眼下,這大衍派和純鈞教真的能夠抗衡那摘星盟嗎?萬一兩派失利,對諸位也不是什麼好事,再說,要是這些地頭蛇為了爭奪利益鬥的緊,讓各位充當炮灰,也不無可能性。”
他輕咳一聲。
“就說明日要清剿蝠妖巢穴,若是那兩派要讓諸位去給摘星盟添些麻煩,幾位要如何自處?”
“哼!”
那木桌邊上的一張椅子上,坐著個不修邊幅的大漢,這人虎背熊腰,頭發隨便紮一個髻,臉上胡須蓬亂不堪,臉頰三道長疤極是惹眼。
“這麼說來,隻要加入你們,就有辦法‘自處’嘍?”
他一說話,三道疤痕微微扭動,身上也散發出一股凶厲氣息。
“倒也不是,不過我們人數也不少,消息相當‘靈通’,總有一些‘趨吉避禍’的手段。”
文震元強調了消息“靈通”和“趨吉避禍”這兩點,歐陽映紅笑眯眯地說:“原來如此,這倒是個賣點。”
“實不相瞞。”
文震元也不否認。
“我們在三派之中,都有些朋友,一些內情還是能夠清楚的。”
“以文兄之能,做到這個地步倒也不是不可能。”
歐陽映紅沉下聲來,道:“可是,這還不夠!”
她給予了一個簡單的回應,那就是“這還不夠”,莫修能夠聽到這句話中的潛台詞。
歐陽映紅應當認為,光是這點份量,還不足以令文震元與莫修等人拉攏到她。
“確實,我倒是沒有想到這船上還藏了這人,也沒有量到,文震元會找到她和這幾人。”
莫修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人,以他的眼光,也確實能夠看出這幾個散修實力都不弱,估計都是獨行慣了的“獨狼”。
“好吧,其實,我還知道一個消息。”
文震元自然也能理解歐陽映紅這番話中的深意,他當即表示。
“若是聽到這個消息後,紅三娘和幾位還不願意答應下來,那我也不會強留。”
於是,他便說出了這個消息。
與此同時,莫修心底閃過一絲無奈,他深知這是個重要的情報,若是歐陽映紅等人知曉了這個情報,加入己方的可能性極大,可同樣的,這也會使情況增加更多的變數。
“也不知道,說出來後,究竟是吉還是凶!”
……
大衍派駐地。
大衍派的掌門唐天星眉目低垂,神色冷澹。
他整個人坐在一個蒲團上,似乎正在入定,隻是他的雙眼並沒有緊閉,一雙眼眸的視線,正凝視著麵前的一個火盆。
那火盆點燃了一團火,火焰“嘶嘶”的灼燒著,盯著這團火焰的唐天星,右手摩挲著幾枚銅錢。每一個都是方孔大錢,散發出澹青色的寶光之氣,顯然不是什麼凡物。其中一麵以古紀的金石銘文,刻著“通行四方”四個篆字,而另一麵則銘刻“錢可通神”四個金石古文。
“爹,明天清剿蝠妖,豈不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個穿著錦袍的年輕人,臉色興奮的搓著手。
“庾不信也是死到臨頭了,摘星盟這段時日裡,瘋狂壯大,必然招來朝廷的顧慮,看來,那‘白象王’曇摩雲也未必想要保他。”
錦袍年輕人名為唐海宏,是大衍派的少門主。
“不,應該說曇摩雲曇大人也非常痛恨這個局麵,畢竟,那摘星盟完全是肆意妄為,朝廷可不喜歡我們三方勢力之中,有一家獨自坐大,姓庾的完全是不懂這種權術,被當成棄子也是個時間問題。”
他嘿嘿笑了兩聲。
“趁此機會,殺了此人,那摘星盟立刻就群龍無首,再也無力與我們大衍、純鈞兩派爭雄!”
“宏兒。”
唐天星聽到他的話,雙眼視線又端視著唐海宏身上。
“你是不是真的認為,那位曇大人,真的偏向於向我們,這次地淵界的局麵,是他一手促成,要借我們手中的刀,除去庾不信和摘星盟?”
“……”
唐海宏動作停了下來,臉上顯露的表情,仿佛是在說“難道不是嗎?”
“癡兒,若你是真的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唐天星搖了搖頭。
“曇摩雲是朝廷封的宣慰使,他看問題的方式與我們三家不一樣,你最好不要相信此人,之前的宴席之中,他並沒有讓我們三家和解之意,也似乎沒有興趣,幫助我們大衍派和純鈞教,共同對付那摘星盟。”
唐天星冷哼一聲。
“至今為止,我也看不出此人的用意……嘿,搞不好!這人的真正意圖,是盼望我們三派互相殘殺,從此南陵道西南再無一方堪比地頭蛇的勢力存在。”
“這、這不可能吧?”
唐海宏的嘴唇哆嗦起來,麵容也變得有些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