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走了貓妖首領,又攝走了一眾金晴貓妖,過了良久,躺了一地的越人山民才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眾人本以為這趟難以幸免,誰料莫名奇妙的睡了一覺,那些妖物一轉眼,就不知去向。
賀平對這些山民沒什麼興趣,隻是植入了魔種,也沒動其他手腳,害人性命。
隻是山民們一向迷信,見到這一幕,都以為是神跡,紛紛跪伏在地上,拚命的磕頭。
唯一例外的是那個絡腮胡大漢,他是五儺教的弟子,自然知道這並非什麼神跡,而是有修士暗中出手,隻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敵還是友。
……
賀平如同枯葉一樣,在虛空中飄動,他的身形朦朧一片,一步一幻滅,轉眼之間,他就按照金晴貓妖的指定,來到大烏拉山中的一處山陰峰巒聳聚之地,其中有一座孤峰,四麵有峭壁圍繞,人跡罕至。
那道門修士的洞府,就在一片平崖下,那洞府的入口是個天然生就的岩隙,岩隙外圍的石壁上,印著無數赤紅的符文,賀平拿眼去窺探,發現裡麵甚為幽暗,岩隙的兩側還鑲著發光的夜明珠。
“這洞口相當的幽深,內部應該在山腹之中,想來極為寬敞,當初,在這裡建築這個洞府的修士下了一番苦功,對內部進行了改造!”
觀察了一下外圍的陣法和禁製,賀平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他覺得洞府入口處的符文禁製,很像是混元派的赤鼎真文,這是昔日“混元六天傳法教主”參悟天道時,領悟的一種符文,屬於混元派專用的一種符文。
“會出現這種符文,應當是混元派逃難的修士所遺留的,而且,從這隻貓妖之前的敘述也能夠看出,來到這裡潛修的這個道門修士至少有入道級彆的修為……”
南疆十萬大山,百萬橫嶺,澗穀幽奇,岩壑深秀,除了難得一見的秀麗的景致外,險峻處往往有洪濤惡水,藏有各種妖魔毒蟲,有些地域遍布著毒厲瘴氣,還有絕澗深穀,猿猱也難飛渡。
一言蔽之,這種地形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也隻有法力高強的入道高手才能夠來去無跡,不受約束。
“混元派的入道高手嗎?是壽元將儘,無法突破,最後僵死在這裡了嗎?”
賀平皺了皺眉頭,入道修士的壽命,也隻有兩百五十年,壽元一旦耗儘,也與常人一樣,也會化為墳土枯骨。
“可惜,不能突破顯神,就算是入道也不過是百歲枯骨罷了?”
他揮手之間,一道雄渾的九服朱玄真氣飛射出去,混元派的真鼎符文禁製固然不凡,可惜也抵擋不住他的真氣變化。
一刹那,他的真氣就滲透進去,破開層層疊疊的禁製,如同無數觸須,鑽入了洞府門戶之中,隻是須臾的光景,他的意念就將整個洞府內部結構全盤掌握。
“好奇怪的一座洞府,這是在山腹中鍛造了一個丹爐嗎?”
賀平破開陣法禁製,洞府岩隙前的赤鼎真文儘數消去,他自身也向前跨出一步,穿入羊腸一般彎彎曲曲的岩隙之中,過了半晌,就見到一座洞府石室。
這個洞府中的石室,其形狀也很古怪,是個巨大的球形,渾然一體,也不知道是耗費多少苦功開鑿出來的,石室中空無一物,隻有一個巨大的丹爐飄浮在空中,被幾根黑鐵鎖縛住,在這丹爐之下,還有一具乾屍般的道人,一襲羽衣星冠,明顯死去多年。
“入道的半仙之軀,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先收下再說吧?”
賀平長袖一揮,隔空放出了一道真氣,想要將這具入道級的屍骸卷走,誰料他的真氣一觸到這具屍骨上,整具遺骸就化成塵土,驟然散去。
“怎麼回事?一個入道高手的遺骸,竟然沒有保存下來,反而被我的真氣一激,就化成了黃土?”
他對此有些疑慮。
入道高手的半仙之軀,在佛門之中被稱為紫磨真金身,道家一脈則號稱“血化為膏體似銀”、“玉膏流潤生光明”,修煉到這個層次的高手,體如銀膏,血化為白漿,渾身香氣襲人,口中出氣成雲……
入道之後,隻消是身亡時肉身沒有被毀掉,那這具屍骸軀殼就不會腐朽,與生前幾乎一致,按道理,就算經曆千年也能保存下來!
“屍骨有異?難不成這個入道者,當初修行時走火入魔,受到了天道流毒的汙染,本體出了嚴重的岔子?!”
賀平心中不免有惑,突然,他抬起頭來,視線盯上了懸浮在空中的巨大丹爐。
咚咚咚!
丹爐並不是死氣沉沉,反而如同活物一般微微晃動,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熱浪。
“奇怪,這丹爐貌似在煉製什麼東西?”
賀平摸了摸下巴。
這個洞府本身設計就些有問題,還有這個丹爐,當初那個入道修士,死時應當還在煉製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煉丹,或者是借助丹爐的力量,煉製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混元派這個修行聖地,在大幽的眾多門派之中,也有些詭異之處,傳說中這一脈的祖師,出身很神秘,據傳,混元六天傳法教主,出生之時,就是一具死嬰。”
“這具死嬰天生畸形,無手無腳,也沒有五官麵孔,隻是一個肉團,出生之後,就被用棄之於河中,幸運的是,混元六天傳法教主意外地遇到一位異人,憐憫這具死嬰,將他從河中取出,置於丹鼎中煉製了七七四四九日,這才煉成了人形。”
賀平回憶起這個故事,目光也盯上了這個巨大的丹爐。
“也罷,就讓我看一看,這丹爐中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