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啷個來了?”白家村年輕一點的看到他,都喊他叔。
“看你們噻,來來,我這裡有菜有酒,給你們加餐嘛。”
“哈哈叔我不白吃你的,我有故事。”
“你有個錘子。”
白家村的人圍聚在一起,熱熱鬨鬨地吃飯,一瓶大熊酒每個人倒了一小杯,喝不醉,能活血長精神。
“小白家的,你要得嗷,現在喝酒都喝大熊酒。”
“喊我啥子?小白家的?老子不是有名字嗎?”
“白建平你要得嗷。”
“滾,哪個讓你直呼我的名字。”
“平頭哥你好噻。”
眾人哄笑,你一言我一句,比平常熱鬨多了。
忽然有人小聲提醒白建平,包工頭於總來了。
白建平和上午一樣,朝經過的老於打了聲招呼。
“老於來了。”
老於聞聲,停住腳步,認出是白建平!好啊,他心中一喜,正愁上午憋了一肚子氣呢,沒想到這家夥沒走還在,頓時沒好氣地嗬斥道:“你是哪個?是工地上的嗎?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他話音剛落,正在說說笑笑吃飯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端著飯碗,拿著筷子,齊刷刷地看向他,不說話。
老於的氣勢立刻被壓住,擔心這些鄉下人不會打他吧?
想到這裡,後腦勺隱隱作痛,上一次被錘的記憶清晰如昨日。當時他被蒙了,後來一想,立刻明白是這幫人乾的,當時賊喊捉賊而已,把他唬過去了。
事後他想算賬,但沒有證據,當時沒抓到現行事後就難了。
“看什麼看!”老於裝著膽氣大聲說道,“吃你們的飯!菜都要冷了。”
說完轉身匆匆走了,仿佛前方有天大的事等著他處理。
“吃莽莽吃莽莽。”
眾人笑嗬嗬地繼續吃飯,說說笑笑,沒把老於於總放在眼裡,剛才還以為這貨能說出什麼狠話,沒想到是用最狠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爪子不帶小白來咧?我好久沒見過小白了。”
“小白白了一些不咯?”
“小白的普通話學的啷個樣了?叔你要好好教一教她嗷,哪個燕燕不會唆普通話嘛。”
白建平連連點頭,一口應下,說一定好好教小白說普通話,但其實心裡在想,他自己的普通話都是小白教的,歪頭斜腦的,沒幾句是正宗的。
在工地上和老鄉們吃了午飯,白建平背著手踱步離開,下午不知道去哪裡,就在繁華的西長安街上閒逛,看到路邊有人彈鋼琴,駐足聽了好久,覺得真好聽,以前怎麼隻覺得很吵呢.
他用手機錄了一段,發給老馬看,說要是小白學這個會不會淑女一點?
老馬回了一句,說要那麼淑女乾嘛,小白現在就很好,在外麵混不會吃虧。
白建平繼續背著手在西長安街上逛,路邊的高檔商店櫥窗後掛著各式各樣精美的衣服,價格看的他咋舌。本來想進去逛逛的,頓時沒了底氣。
好不容易混了一個下午,白建平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去幼兒園接小白了。
不上班不得勁,白建平心想。他這一天過的特彆空虛,乾活的人突然閒下來,渾身不得勁,處處不適應,總想給自己找點事乾。
他準備晚上找張老板,看能不能給他找點事乾,他不想放假了。
放假還拿著工資,他總覺得拿的沒有底氣。
灰色的天空下起了下雨,因為雨小,所以白建平沒有在意,在幼兒園門口等了一陣,等到放學鈴聲響起來,接到了小白。
他把外套脫下來,罩在小白頭頂擋雨,帶著小朋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