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歎在辦公室收拾東西,編劇三組的組長馮棟匆匆趕來,連忙勸說。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張歎這麼走了,要是就這麼走了,那他這個編劇組長白當了。
張歎是公司的核心人才,創作出了好幾部大熱電視劇,幾乎以一己之力帶動影視部門做大做強,這樣的人讓他心灰意冷走了,以後還能指望招攬到什麼人才,即便招攬到了,那也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放著現成的張歎不要,去招一些遠遠比不上他的人,會被同行笑死。
馮棟認為張歎是因為劇本的事情而對公司失望透頂,所以做出離開的打算。
不僅僅是因為張媛,張媛隻是起到了拱火的作用,更核心的問題是,公司不以質量為判斷標準,找個其他的理由刷掉了張歎的劇本。
他認為這估計才是張歎最生氣和難以接受的一點。
張歎為影視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如果讓張歎今天就這麼走了,影視部的人心就散了。
做了這麼大貢獻的人都被擠兌走,這樣的公司值得賣力嗎?所有人都會這麼想一想。
“張歎,先不要急著走,我們坐下來聊一聊,我知道你心裡委屈,這事我站你,但你要冷靜,不要一走了之,一走了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馮棟苦口婆心地勸道。
這時候有人敲門,馮棟打開門一看,是羅明和薑蓉來了。
“張歎,聽說你要走了?怎麼回事?”薑蓉問道。
羅明則問:“張歎,發生什麼事了?要收拾東西走人?難道你被開除了?不可能吧,你要是都被開除,編劇部可以裁撤了。”
馮棟不認識薑蓉,但認識羅明,“老羅你彆亂說,要進來就快進來,把門關上,彆讓事情鬨的沸沸揚揚。”
羅明和薑蓉進來後,關上了門。
馮棟問張歎:“張歎,你是怎麼想的?說說吧,有什麼事不可能談的?要這麼一走了之?”
張歎說:“其實沒彆的什麼事,我就是收拾下東西帶回家,我是不是要走。”
馮棟語氣稍鬆:“那就好,但你收拾東西怎麼大包小包,你辦公室都要空了,你這是不打算來了?”
張歎:“我平時來這裡時間也不多,有項目的時候在劇組,沒項目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在家,也就來公司開會才會在這裡坐一坐,我尋思這不是占著位置不用浪費嗎,現在公司招攬了好幾位編劇,聽說辦公室不夠用,要不讓給她們吧。”
馮棟氣笑道:“不夠那她們就擠一擠,還沒到需要你騰位置的時候,再說了,就算來再多編劇,你的位置也沒誰能動,你安心在這裡辦公吧。我知道你心裡有氣,還是那句話,萬事可以商量,彆一出手就放大招。”
幾人坐下聊了陣,羅明目光閃爍地看了好幾次張歎,忽然笑道:“張歎你好好和馮組長聊聊,心裡有話就說,不要藏著掖著,我手頭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馮棟巴不得羅明等人走,就留他和張歎,聞言說:“老羅你忙去吧,這裡有我,張歎不會走的。”
薑蓉心下詫異,這才剛來呢,張歎的事情還沒談好,怎麼羅老師就走了?她要不要走?
羅明朝她使眼色,讓她留在了這裡。
羅明出了辦公室,隻見劉大文守在外頭,見他出來,第一時間上前詢問怎麼樣了。
羅明瞄了一眼聞聲聚過來的人員,特地大聲說道:“這事你們部裡辦的不地道,人家張歎寫了《小戲骨》,寫了《女人三十》《隱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哪一部不是大熱劇,結果功勞沒算,卻想打壓他,這就過分了,我雖然是動畫部的,但張歎是從動畫部過來的,當初是我帶他出道的,這事我一定支持他。現在鬨的他心灰意冷要走,我看你們部裡招了好幾個大編劇,還在不斷招人,我看是有準備張歎離開。我就說了,影視部不留人,我們動畫部一定留住他。”
留下議論紛紛的眾人,羅明回到動畫部,故意把這事傳播出來,沒多久幾乎整個公司都知道張歎受了氣要走的事。
威信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很多時候也感覺不深,但是它確實存在,關鍵時刻能起到大作用。
張歎憑借一部部作品,一組組可望不可及的數據,在浦江電影製片廠建立了崇高的威信,大家都相信他的能力,如今聽到暗示說他受了排擠要離開製片廠,頓時紛紛不滿。
消息很快傳到何苗和朱若浦那裡,兩人結伴來到張歎的辦公室,又是一番促膝長談、掏心挖肺,表明公司對他是絕對的支持,不存在所謂的打壓。
好不容易把這事暫時解決了,朱若浦一回去,分管影視部門的副廠長唐浩打電話喊他過去,開門見山問:“張歎這是什麼一回事?怎麼把人逼的要走了?現在有人說我們廠裡留不住人,你給我講講。”
下午五點,太陽一點沒有要下山的意思,陽光熱烈,小紅馬學園的院子裡卻清風陣陣,小樹林裡不斷傳來刷刷的樹葉抖動聲,有人聲從隨著風聲傳出來。
“謔謔謔~~~給我的秧秧澆水水,張老板你康,結了果果呢。”
“這不是果子,這是向天椒啊,原來你種的秧苗子是辣椒啊,果然是川妹子。”
“辣椒,辣椒好吃噻。”
“就是太少了,這棵已經成熟了,摘了吧,晚上炒菜用,我們嘗嘗你種的辣椒味道怎麼樣。”
“鹽太多嘮。”
“……沒做你就說鹽太多了?”
“鵝鵝鵝~~~”
一大一小兩人摘了五隻向天椒,回到家裡,商量做什麼吃。
老李坐在崗亭裡吹空調看電視,忽然感覺窗外有人走了過去,他剛要伸頭看看,忽然一個腦袋猛地出現在窗戶口,嚇他一跳,剛泡的茶濺在手上,燙的跳腳。
“哎,小心點啊李叔,我是嚇著你了?”
“……不是,茶杯太燙了,莓莓你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
“今天周末啊。”
“噢,我都忘了。”
“張歎在家嗎?”
“在,剛在院子裡摘辣椒,這會兒回屋裡了。”
黃莓莓旋即朝身後說道:“張歎在家,我們要不要去找他?”
老李往窗外探了探頭,打量黃莓莓身後的人,旋即目光愣住了。
窗外的人笑著朝他招手道:“李叔,好久不見。”
“……湯雨?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