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捂著自己的小臉蛋,嘻嘻哈哈地跑回臥室睡覺了,晚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特彆好聽,讓人睡的安穩。
第二天,張歎送小白去上幼兒園,去的路上還在下小雨,但是待送小白到了幼兒園後,雨終於停了,天邊的太陽漸漸顯現身影,雲層被照耀的仿佛通透。
張歎本打算去《人民的名義》劇組看看,但是想到有東西落在家裡,便先返回,遇到在院子裡踱步的劉相生。
劉相生一個人在濕漉漉的小樹林裡轉悠,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張歎駐足觀看,老李說,劉相生已經這樣轉悠了快半個小時了。
“是不是失戀了?你經驗多,安慰安慰人家。”
張歎剛要點頭,怔了怔,不滿道:“什麼叫我經驗多?我哪裡經驗多?”
老李嗬嗬尬笑,失言了。
他的意思其實是,張歎戀愛的經驗多,當然啦,戀愛的經驗多那失戀的經驗肯定也多。
“快去看看,快去看看。”老李催促道。
“都半個小時了,你怎麼不去?你人生經驗這麼豐富。”
“我說了,他搖搖頭,不說話。”
張歎在一旁站了會兒,劉相生見到他,主動過來打招呼。
“怎麼了?有心事啊?”
劉相生愣了一下,看了看老李,笑道:“有事,但不是個人方麵的,而是關於漫畫的,想劇情想的頭疼。”
張歎理解,漫畫和寫一樣,總會有靈感卡頓的時候,怎麼想都想不出好的劇情,各種不順。
“沒關係,散散心,先把工作放下。”
劉相生搖搖頭,他倒是想先把工作放心散散心,出去旅行幾天更好,但是現在《蟲師》漫畫連載的如火如荼,已經到了第一季的後半段,快要完結了,不適合這時候出去散心,雜誌社的編輯也不會讓他走,沒每天催他稿子就不錯了。
負責《蟲師》這部漫畫的作者有好幾個,劉相生是主筆,隨著劇情推進,要不斷創新出新意,實在太難了。
張歎當初寫了漫畫劇本,但不是每一集都寫了,而隻是前十集,後續的劇集就全部由工作室的人員頭腦風暴。
《蟲師》是單元劇,每一集一個劇情,彼此之間關聯度不高,等於每一集都要編一個故事,一兩集還好,三四集就有難度了,十幾二十集那就基本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卡在哪裡了?給我講講。”張歎不趕著去劇組,索性留下來和劉相生好好聊聊。
他們從老李的房間搬出椅子,在院子裡坐下,擺上茶具,煮茶喝茶。
太陽出來了,照在身上,春日暖陽,雨後空氣清新,舒適宜人,天邊掛起了一道彩虹。
老李有坐了過來,難得有人陪他喝茶,但他知道自己的職責,隻負責泡茶倒茶,基本不參與討論,除非張歎他們問起來。
劉相生找不到靈感了,不知道下一個故事應該講什麼,搜腸刮肚,想不到滿意的點子,覺得自己已經被掏空。
張歎表示理解,“《蟲師》構造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此前從未有任何的作品描寫過,所以我們每一集都是在創造曆史,搭建這個世界的一磚一瓦,難是真的難,但是其實可以講的故事也很多。”
劉相生認真聆聽,漫畫連載到現在,不少讀者認為前幾集的故事是最好的,後續的雖然也不錯,但是水準有所下滑,而前幾集的故事都是張歎寫的。
“就比如那道彩虹。”張歎指了指掛在天邊的彩虹,“有沒有可能彩虹其實也是一種蟲子組成的,你看過海洋裡的魚群嗎?說不定彩虹就是類似魚群的存在。”
劉相生的眼睛閃爍著星星點點的靈光,接道:“蟲子掛在天邊,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張歎笑道:“這句話很有道理,就順著這個意思繼續聯想,斯人若彩虹,那彩虹有沒有可能也是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才能遇到的那種,比如說,有人曾經遇到過,一見終於不忘,心心念念,一輩子都在尋找這絢爛一時卻極少見的彩虹。”
劉相生眼中的光進一步被點亮,順著張歎的話說:“但因為這種蟲子組成的彩虹極為少見,很少有人親眼目睹過,所以旁人都不相信這人說的話,認為他精神有問題,遇上方知有,不遇上誰能想到世間有這樣的美景呢。”
張歎點頭說:“沒錯,主角受到周圍人的嘲笑和孤立,讓他產生了自卑,於是選擇逃避,借口是去尋找彩虹,但其實他自己知道,這可能是空歡喜一場,但他依然義無反顧地走了,因為這成了他的執念,他活著的意義就是在長途跋涉中尋找心中的彩虹。”
劉相生問:“那張銀穀呢?旅行,他這輩子一直在漂泊,後續的人生也將在不斷的長途跋涉中度過。”
因為張銀穀的體質招蟲,他不能長久在一個地方呆著,否則會給那個地方帶來災難。
張歎說:“這就有了對立和衝突,追逐彩虹的人是帶著明確的目標旅行,而張銀穀隨著草木的氣息而來,踏著風的呼嘯而去,他認為旅行最大的收獲就是旅行本身,旅行時的收獲、見聞、體會,往往比走到終點的意義更加的具有意義。人生往往這樣,在漫無目的的生活著,不知道路的終點是什麼,又在什麼方向,重要的是你在這場旅行之中收獲了什麼,去體會這漫長的人生旅行。”
劉相生眼睛大亮,“我明白了!”
他起身匆匆去工作室,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張歎,回頭問道:“還有嗎?故事後續?”
還有的,但是張歎見他這副樣子,顯然有了想法,所以搖頭說:“沒有了,剩下的你們自己去想去完善。”
“好,謝謝張老師!”
劉相生匆匆走了,老李說:“這是著了魔吧?”
張歎端起滿滿的茶杯飲儘,“每個人總會對某一件事著魔,就比如你喜歡泡茶喝茶,一天喝到晚依然津津有味,在小白榴榴她們看來,你也是著了魔。”
老李大笑,說在小白榴榴眼裡他不僅是著了魔,而且是要成精了,趙小姐更是關心他哪天吐絲做繭。
張歎和老李聊了會兒天,起身去劇組。
“老李拜托你一件事,沒事的時候多和薑老師聊聊天,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一個人挺無聊的。”
老李:“放心吧,改天我帶她去跳廣場舞。”
張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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