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給她溜須拍馬的人不少,她很不喜歡這一套,但是當一個小孩子說這話的時候,那在她看來,肯定不是溜須拍馬,而是真心實話。
她看起來確實年輕,保養的好,皮膚有些鬆弛,但是白裡透紅,長期的養尊處優,讓她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小七八歲。
老柳也笑道:「這小丫頭真會說話。」
張會也笑著說:「你是沒看過她吵架,那叫一個厲害,上午劉書記家的小子和她吵架,一點便宜沒占到,還挨了一個腦瓜崩。」
「哦?」老柳驚訝不已,劉書記家的小子他知道,叫劉長江,是小區裡的小霸王,天天帶著一幫小孩子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尤其是放了暑假後,天天能見到,哪怕是大中午的,也能見到這群小子的身影。
他打量小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小小的小女孩,竟然能力壓劉長江一頭。
小白朝他齜牙笑了笑,老柳笑道:「像張書記你。」
張會啞然而笑,他的職務讓他總是和各種不法分子作鬥爭,不是查這個,就是規那個,敢於硬碰硬,敢於亮劍。
彆說他現在身居高位,以前他是基層刑警,以雷厲風行而出名,憑借敢打敢衝和聰明的頭腦,從基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當然,身世背景讓他事半功倍,這一點他不否認。
以前的他,和現在的小白還真像,明知道對方比他勢力大,他也敢上前扳一扳手腕。
就像小白,明明看到劉長江帶了一幫人,卻依然敢於亮劍,一個腦瓜崩把劉長江打的嗷嗷叫。
他說道:「確實像我,不服輸,不怕輸,敢打敢衝,不過也容易惹出亂子。我以前就沒少給大家帶來麻煩,事後幫我收尾,說起來,還要感謝柳書記。」
老柳擺擺手,笑著說那些經年往事他都不記得了,再說是分內之事,有什麼謝不謝的。
「都是為了公家。」
「要的,要的。」張會忽然說道,「小白,把籃子提過來。」
小白立即放下小熊飲料,把腳邊的竹籃子提過去。
張會掀開上麵的布,說道:「我種的辣椒,剛剛摘的,滿打滿算,就這一籃子,全沒了。」
老柳笑著笑著,忽然感覺不對勁,所謂無事獻殷勤,這老張肯定是有求於他,果然……
「上午小白在和人鬥爭的時候,手邊沒有趁手的家夥,剛好看到你家的小葫蘆長到院牆外了,一個個的掛在藤蔓上,真是可愛,小手一握,剛好一個,十分的趁手,她就順手摘了幾個,把欺負她的小孩子打跑了……」
老柳心中一痛,連忙追問:「怎麼打跑的?」
張會看向小白,小白立即意會,說道:「丟過去,砸了,像這樣。」
她現場演示,她是如何摘了小葫蘆,又是如何丟過去,把劉長江他們砸跑的。
老柳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像是牙痛,接著追問:「摘了幾個?」
張會說:「就幾個。」
「幾個到底是幾個?」老柳追問。
張會遲疑了一下說:「三個。」
小白卻說:「大爺爺,是六個。」
張會:「……」
老柳:「……」
「那是一個都沒給我剩啊。」老柳心痛道。
小白說:「剩啦,長的高高的我摘不到。」
老柳看著她萌萌噠的樣子,再看看籃子裡的辣椒,頓時無語,數落她吧,剛剛自己才誇這小姑娘像張會,敢打敢衝。
這時候張會又對小白交代說:「以後常到你柳爺爺家轉轉,和壞人作鬥爭的勇氣你有了,但是光有勇氣不夠,還要有計謀,這點你柳爺爺是強項,你多向他學習。」
小白讚歎:「這是他的強項唄。」
張會:「對,是他的強項。我們倆家就隔壁,你沒事多串串門,陪你柳爺爺和胡奶奶說說話。」
「那我聽大爺爺的。」
老柳不愧是官場多年的,很快調整好了情緒,笑著陪這對爺孫倆說說話。
終於,張會起身說:「小白走啦。」
胡奶奶從屋裡出來說:「怎麼就走了?再坐一會兒吧。」
張會笑著說:「老柳在送客了,茶早喝完了也不倒,走了走了。」
小白跟在他腳邊,問小籃子不要了嗎。
張會說:「晚點你再來拿。」
老柳目送這爺孫仨離開,迫不及待地出了門,打量他的小葫蘆,果然看到原本掛滿了小葫蘆的院牆上,此刻已經空了不少,正如小白說的,隻剩下長的高的小葫蘆沒有被摘下。
胡奶奶跟出來笑道:「真被摘了不少。」
老柳無語,被摘了不少你還笑?!
他悔恨無比:「昨天剛說要把這些葫蘆藤架回到院子裡,沒想到啊,還是晚了一步。」
他極力忍著心中的痛,「心平氣和」地說了一句:
「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