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城派手下的縣尉帶領從李家寨借來的一隊人馬飛速地將整個湯陰城富戶們席卷了一個遍,凡是主動繳納糧食或是金銀的,就會給主家大門上釘上一塊榮譽牌匾。遇到拒不配合的,則直接進入借著搜尋山賊的名頭進行大肆搜刮,無數財物和糧食等值錢的東西就會落到他們手中。
對於這樣的操作那些衙役們都是輕車熟路,但以前都是針對那些老百姓的,對於這些富戶大家族這還是第一次,當然搜刮出來的財物也是普通百姓不能比的。
李家寨的士兵們並不直接參與這些活動,他們隻是在遇到手持武器的家丁護院反抗的時候進行鎮壓。麵對武裝到牙齒的李家寨士兵,那些所謂的民間高手根本就不是對手,基本上一個回合下就舉手投降了。
不到兩天的時間張城就完成了上邊交代的任務,而且倉庫內的糧食和財物還有富裕,這讓他在考慮還要不要到周邊村鎮去看看。
深秋的夜晚已經有些冷了,慘白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上,使得夜晚有了點光亮。
此時一行手持兵刃的人正護送著兩車銀兩,在無人的荒野上趕路。
整個荒野根本見不到一絲人煙,隻有不知名的夜鳥蹲在樹上咕咕叫著,如果是一人趕路的話聽到這個聲音會感到非常害怕。
路邊隨處可見腐爛的屍體,這些人大多數是因為饑餓而死的,越是遠離湯陰縣屍體就越多。
此時的整個北地大部分地區都遭遇了旱災,再加上連年不斷的戰事,使得不少村落十室九空,根本看不到一絲人氣。
押送銀車的幾人在一處山崗上稍作歇息。
領頭的那個漢子有些不放心地四處打量:“大家招子放亮點,東家說了,我們隻要將這兩車財物送到地方,不光有厚重的賞賜,每個人還可以到翠花樓享受一天。”
聽到領頭漢子的這番話後,眾人紛紛閉上了剛才抱怨的嘴巴。雖然這趟差使有些累人,但相比報酬和女人那就不算什麼了。
就在漢子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支利箭狠狠地將他喉嚨穿透,漢子雙手捂著流血的脖子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有敵人!大家趕緊應敵!”
這些人都是有些功夫的,手腳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中拿著兵器就開始環顧四周。
可惜對方是有備而來,無數利箭如同暴雨一般襲來,很快就將這些人都釘死在了這裡,現場除了拉車的馬兒外,再也沒了一個活人。
三十多人身穿黑衣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領頭的黑衣人仔細檢查沒有活口後,才命令大家褪去黑衣,換上了尋常百姓的裝束駕車朝著湯陰城駛去。
其中一人有些不解地問:“堂主,我們為何還要往湯陰去呀?有了這些銀兩我們直接去買糧食不就行了?”
“記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們不是要將這些銀兩送到湯陰城嗎,我們也在那裡,到時候任誰都不會懷疑我們會主動進城。另外我聽說湯陰城有精米售賣,而且數量還不少,隻要將這些銀兩全部換成糧食,那我們拜火教就會渡過這個難關的。”
原來這隊人馬是拜火教的教徒,他們在開封起義失敗後,就一路朝著北邊逃竄。這一路上不斷地吸納新的教徒加入,慢慢地又增加到了上萬人馬。這人每天都得吃飯,這麼多人每天人吃馬嚼就是一個恐怖的數字,李家寨李振有空間加持無所謂,可他們卻除了自己的理念外,其他的根本啥都沒有,無奈之下隻好一路襲掠地主大戶等。
也不知他們從哪裡知道了崔家有兩車銀兩要運送到湯陰城,就開始布置陷阱準備半路劫殺,也就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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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在湯陰城的一處宅院內,一個管事焦急地站在門外等著。不多時一個騎著馬的夥計跑了過來,等他停下疾馳的馬兒後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兩輛銀車半路上被人劫走了,押送的人也全部被殺死了。
那管事聽到這個消息後立馬直挺著倒了下去,要知道這些銀兩可是他們往潞州售賣糧食所得,兩車銀兩足足幾十萬兩呀。
等那管事醒來後,立即寫信給崔家主子,另外還派人到湯陰縣衙報了官。
張城聽到是崔家銀車被劫後,心中也是大驚,自己的管轄區域在經過李家寨的反複清理後,基本上沒有了大股的山匪。此時竟然十幾個身強力壯的鏢師都死了,這樣的手筆應該不是一般山匪能夠做到的。
張城突然想到李家寨兵強馬壯,難道是他們?
很快張城就否決了這個猜想,因為他知道李振的為人,人家手中有著大量的資源,再加上李振喜歡黃金,對於白銀根本就不感冒,所以肯定不是李家寨的人乾的。
張城喊過來縣尉:“趕緊派人到事發現場去查看,另外再去李家寨請李寨主到我這裡一敘,想要查清是誰乾的估計還得仰仗李寨主。”
也不知道是誰將崔家鏢師被截殺的消息散布了出來,弄得整個湯陰城都人心惶惶的,不少店鋪還不到天黑就早早的關上了門,路上更是行人稀少,就怕自己被那幫強人給盯上了。
湯陰城的一處客棧內,一間上好的客房內聚集著三四個人。他們正是拜火教的堂主蘇馳和幾個小頭目,此時幾人正在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如今官府的衙役們將目光放在了城外,並且加強了周邊村鎮的治安防守,他們根本想不到自己要找的歹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躲著。
蘇馳:“派人去聯係的糧店怎麼樣了?”
一個手下低聲說道:“堂主,這湯陰城中最大的就是孫家糧店,他們不光糧食儲備充足,竟然還有南方也少見的上等精米,隻不過價格比開封還要貴上不少。”
蘇馳冷笑著說:“這幫黑心商人真是沒有一點良心,老百姓都吃不上糧食了,他們竟然還在哄抬物價。明天先派人購買上兩車雜糧,給教主他們先送過去,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找個落腳的地方,這客棧人多眼雜,不適合我們長期停留。”
此時那輛車銀子早就被他們給埋在城中一處隱蔽的地方了,隻剩下兩輛沒有任何記號標誌的馬車根本沒人注意,而蘇馳對外的身份是從南邊來的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