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忍冬的事,沈遇白重新安排了人過來伺候。
“瓊安,你老實告訴我,那平南王到底對你如何?”
沈遇白神情嚴肅,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強硬。在這件事上,他希望沈瓊安實話實說。
沈瓊安掏出原本準備好的那封信,“哥哥莫急,我這次跑出來,本就是為了這件事。哥哥,我想與傅葉梟和離。”
沈遇白先是一愣,隨即有些激動的雙手扣住沈瓊安的肩晃了晃。“瓊安!你終於想通了?爹知道定會高興壞了的!”
沈瓊安讓他晃得眼暈,沒想到沈遇白的反應竟是如此激烈,想來在成親之前沈太傅應該就征求過女兒的意見。以沈太傅對女兒的寵愛程度,隻要沈瓊安不想他一定會想辦法阻止這場婚禮,沈瓊安既然順利嫁給了傅葉梟,就說明是她主動應下了這門親事,這是為何?
按照原文,沈瓊安無論是在成親前還是成親後,應該都不喜歡傅葉梟才對啊。
“瓊安!”
沈瓊安正想的入神,就見一位身著官袍,神色慌張的男人跑了進來。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對方,這應該就是女主的父親太傅沈崇淵。倒是與她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徑庭,原著中的沈崇淵三十來歲的年紀,又是兩朝元老,除此之外並未對沈崇淵的外在有過多描述。
沈瓊安腦補的就是一個微微發福,有些嚴肅,麵對女兒又諸多耐心與慈祥的老父親形象。如今沈崇淵就在自己麵前,那些腦補被儘數推翻。眼前人雖已近不惑,卻依然英俊瀟灑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
沈崇淵有些忐忑的看著沈瓊安,眼裡滿是擔憂自責還有心疼,他伸手想要觸碰女兒,卻又頓在空中不敢前進。
“瓊安……”沈崇淵又輕聲喚道,像哄小孩子那樣小心翼翼,“爹知道你回來,特意去買了你最喜歡的點心。李管事!”
門外候了許久的老管事立刻拎著一個精致的食盒進來,笑著遞到了沈瓊安麵前。
“小姐,這可是老爺特意去西街買的,你是不知道,急得連那馬車都快要追不上老爺了呢。”
沈瓊安打開食盒,裡麵層層疊疊的點心看得她眼花繚亂,每種都是不同顏色,不同花樣,唯有精致程度不相上下,單一件拿出來都是妥妥的藝術品。
沈瓊安錯愕的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沈崇淵,眼底微動。
“爹,謝謝你,我很喜歡。”
沈崇淵卻顯得的比她更震驚,連帶著一旁的沈遇白都有些按捺不住的上前一步。
“瓊安……你,你終於肯叫我爹了?”
沈瓊安:???啊?
她內心滿是懵逼,感情這女主之前都不認自己爹?若真是如此,也難怪沈崇淵如此激動。
沈崇淵激動過後就反應過來,自家女兒定是在平南王府受了天大的委屈,才願意主動修複他們父女之間這多年來的裂痕。
其實在忍冬回府那日,他就覺得不對。還專程讓沈遇白前去打探,卻未得到任何消息。後來每月都能收到女兒的信件,字跡他也比對過,並無不妥,這才稍稍安心。
沈瓊安真要給這破劇情跪下了,劇情全靠硬走是嗎?作者你自己進來看看這合理嗎?這多少得有五十年腦血栓才寫的出這麼敷衍的劇情吧?為了虐而虐?
沈瓊安擠出一抹笑,告訴自己這戲還要繼續,不氣不氣。
她趕緊趁熱打鐵,聲淚俱下的控訴著平南王對她的家暴行為。說完之後,還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淚,道:“爹,經過這些時日,我才發現自己以前錯的有多離譜。爹,女兒想與平南王和離。”
沈崇淵自然是滿口答應,隻是……
“瓊安,如今你已是平南王妃,與皇家和離並非易事,前方定是許多艱難險阻。不過你放心,我們太傅府就算傾其所有也會讓你離開那平南王府。”
拒絕了沈崇淵和沈遇白讓自己留在太傅府的建議,沈瓊安重新梳洗完畢後,煥然一新的被送上了歸程的馬車。
臨走前沈遇白給了沈瓊安一副很小的袖箭。
“一共十二發,瓊安,倘若真的遇到危險,不要考慮太傅府,自保為主。”
沈瓊安在馬車上為自己扣好袖箭,原本波瀾不驚的心突然微泛漣漪。無論提醒自己多少次這裡隻是虛假的世界,她都無法把這裡活生生的場景當做書中的紙片人。
他們的手是溫熱的,血是溫熱的,就連脫口而出的關心都帶著熾熱的暖意。
沈瓊安握緊腕上的袖箭,爹爹、哥哥,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太傅府有事,也不會讓自己有事。
出來的時候她是走的顧宴舟的院子,回去的時候也隻能硬著頭皮再敲人家的大門。
來開門的是個一身勁裝的少年。
“你是何人?”
沈瓊安有些尷尬的抬手打了個招呼:“你好啊……那個,我來找顧公子喝茶。”
少年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神色頗為古怪的打量她一眼,“你一個姑娘家,這時辰來找我家公子喝茶?”
沈瓊安厚著臉皮從門縫擠了進去,“對,對……那個,今日天色是有些晚哈,我找顧公子說句話就走。”
“哎!”
沈瓊安趁著少年沒反映過來,一溜煙往竹林方向跑去。
殊不知身後的少年雙手環胸,眼中帶笑的看著她跑開的背影。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