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江輕微地哀歎一聲,道:“孩子,王叔叔明白你的意思,實際上,王叔叔還想繼續為人民服務!
咱父子也不藏著掖著,自從傳出被調往省政協,好幾個晚上我都沒睡著覺,雖然,我不是一個戀官的人,可這麼多年,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已經在心裡烙下了根,冷不丁地閒下來,我會不習慣,長期下來,我可能會得病!
一般像我這樣年紀的人,孫子應該都大了,如果我有孫子,退休後,我還可以帶著孫子到處玩玩,可我什麼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退休閒下來,我隻能和你阿姨待在冰冷的房間裡,大眼瞪小眼,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抑鬱,就會死!
孩子,所以啊,這次組織對我再次委以重任,我很高興,因為,我繼續可以為人民群眾發光發熱,繼續可以讓自己忙起來,這樣的話,我就會過得充實,不會胡思亂想,忘記痛苦!”
王炳江說到這裡,眼睛裡竟然流下了淚水。
蕭逸看見王炳江傷心,也不由得流下淚水,上前一步,圪蹴在王炳江的跟前,雙手緊緊握著王炳江的雙手,恭敬地道:“王叔叔,誰說您沒有孩子?我就是您的孩子!誰說您沒有孫子,陽陽就是您的孫女!
您不要害怕以後退休了,沒人照顧,房間冰冷,您放心,等您退休了,我就換一套大點的房子,您和阿姨都搬過來,我們一家人永遠地住在一起!”
蕭逸的話,直接擊中了王炳江的軟肋。
王炳江瞬間哭得稀裡嘩啦。
在這種情況下,蕭逸隻能安慰。
幾分鐘後,王炳江情緒終於穩定下來。
蕭逸抽出一張紙巾給王炳江遞了過去。
王炳江擦完眼淚,道:“回想起我這輩子,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即使組織現在讓我退休回家養老,我也會自豪地說,我王炳江這輩子,沒做過一件違背組織意圖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獨自走在陽蘭的街道上,看著高聳林立的大樓,看著燈紅酒綠下高興的男男女女,我心裡非常高興!
雖然,我個人這輩子,妻子被犯罪分子撞殘廢,兒子被犯罪分子撞死,女兒失蹤,自己活成了一個悲劇,可我治下的群眾,一個個生活幸福,不缺吃,不缺穿,還有餘錢和餘糧,我感覺很滿足!”
蕭逸盯著王炳江的雙眼,鄭重地道:“王叔叔,老百姓心裡有杆秤,你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王炳江微微舒了一口氣,繼續道:“好官也罷,昏官也罷,隻要自己心安理得才好,孩子,子良的死讓我很是悲痛,這次讓你去天正縣擔任縣委書記,就是為了查出子良的死因,可是,現在還沒查出來”
看見王炳江悲戚的神色,蕭逸慚愧地道:“王叔叔,對不起,我沒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王炳江擺擺手道:“孩子,這不是你的錯,這也與你的能力沒關係,而是天正縣太複雜,不但存在官官勾結,還存在官商勾結。
而且他們已經成為一體,互幫互助,與你為敵,你打出的每一拳,感覺要麼打在石頭上,撞得拳頭生疼,要麼打在棉花上,無從著力。
我希望你接下來,繼續再接再厲,在帶領天正縣人民富裕,治理天正縣亂象的時候,能查出子良去世的原因!”
談到這裡,王炳江臉上滿是落寞。
“王叔叔,您放心,隻要組織讓我繼續主政天正縣,我一定肅清天正縣亂象,查清於子良書記的死因!”蕭逸保證道。
“好,很好!”
“王叔叔,您調離後,市委書記一職將由誰擔任?”蕭逸內心忐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