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坐在台上的尊位，典韋護衛在左側前方，警惕張燕和他帶來的那個部將。
楊飛喝了一口清茶，又自酌自飲，說道：“張燕，你危害冀州已經很長時間了，麾下勢力也著實不小。”
“為什麼要選擇投降，這一點是我很想知道的事情。不過你願意投降，我倒是很高興。”
楊飛試探性地詢問了張燕一句，張燕頓時心中一震，暗道不妙。
楊飛的這句話顯然不是說說而已，如果回答得不好，很可能會人頭落地。
張燕咬緊牙關。
他原本想用自己的氣勢讓楊飛害怕，但是卻根本沒用。
殺氣，張燕感覺自己比不過一旁不遠處的老者；狂暴的氣勢，張燕也比不過典韋。
所以，現在張燕反而在氣勢上落入下風。
楊飛的問話也讓他很難以正麵回答。
張燕猶豫不決，幾秒後這才說道：“韓公子，黑山軍是黃巾舊部，理論上的確算是逆黨。”
“但是，我們不同於那些青州的黃巾，我們從來都沒有在冀州濫殺無辜。”
“相比於一直都在與官兵作對，我們這些人其實更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沒有人天生就願意落草為寇，如果生活很好，那麼落草為寇的人隻有那些弑殺之徒。”
張燕不緊不慢地說著，他的部將也是頓時心中一顫，因為渠帥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
黃巾軍一開始沒有任何人是為了殺戮而造反，九成九的部眾都是因為沒飯吃，才被迫加入黃巾軍。
大漢朝廷無能，對於他們這些最底層的百姓來說，不造反就沒有活路。
現在渠帥要投降冀州，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路，可以讓生活不再那麼沒有著落。
楊飛聽到了張燕的話後，他輕輕點頭，心裡對張燕的回答比較滿意。
張燕此人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他是一個非常踏實的人，但並不是一個愚鈍的踏實人。
很清楚黑山的情況，也知道冀州願意收留他們，張燕的態度很明確。
楊飛比較滿意張燕的話，他輕輕點頭，說道：“你的回答，我比較滿意。但有一點，你必須接受。”
“我不清楚你們黑山有多少賊兵，但是我要說的是，我隻收降你們五千兵力。”
楊飛此話一出，張燕頓時心中大驚，他向後倒退了一步。
本來就是在警惕，張燕自然下意識地認為楊飛的意思是要讓他將五千人以外的所有黑山軍全部屠殺。
這一點，張燕絕對不答應，他眼露凶光，警惕地看著楊飛。
就連張燕的副將都要馬上放信號，讓營寨外麵的那些黃巾力士衝殺進來，救走渠帥。
原本以為談判無法繼續進行，張燕卻看到楊飛放聲大笑，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一般。
楊飛收斂笑聲，說道：“很好！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現在的表情。你是一個身先士卒，不會拋棄部下的人。”
“不拋棄部下的人，想必應該也是一個忠誠之人。我對你這樣的將領很中意。”
楊飛輕輕點頭，他站起身，向張燕的方向走去，典韋也緊隨其後。
楊飛走到距離張燕三米的地方，站住腳說道：“我隻收降五千黑山軍，你麾下的其他黑山軍，我要你全部解散。”
“我隻要五千精銳，因為冀州從來都不養雜兵。你麾下的那些黑山軍，可以去並州。”
“並州在開墾官屯民屯，你麾下的將士解甲歸田也好，加入我的並州軍也罷，這個我不管。”
“你控製的百姓，我都會收留，去開發並州或者在冀州當地發展。”
“這是我的條件，你能夠答應，今後就是我的部將。五千黑山軍交給你來統領，不答應的話，現在就走，我們開戰。”
“而且，我的軍紀嚴明，你們投降後必須遵守，否則軍法處置，絕不留情。”
楊飛說得輕描淡寫，將選擇的權利全部交給了張燕。
同時他話音剛落，就轉過身走回到席位前，直接坐下。
張燕猶豫不決，他在思考楊飛到底是不是在欺騙自己。
不過幾秒鐘後，張燕咬緊牙關，握緊了拳頭，準備賭上一把。
“好！那我褚飛燕，在此拜見主公！王狗，快跪下拜見主公。”
張燕下定了決斷，他直接單膝跪地，低頭抱拳向楊飛請示。
張燕原名褚燕，軍中號稱飛燕，因此他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本名。
完全是為了對楊飛足夠尊重，其實張燕一直以來的希望就是能夠加入官軍。
但是就在這時，一個守護營寨的新兵跑了進來，單膝跪地彙報。
“啟稟公子，西北十裡之外有一隊一萬敵軍正在靠近，斥候們說是黑山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