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文趙平年兩人跑到兩人旁邊,看到林默正抱著陳駿在那蹲著,兩人都一動不動的,便立刻給陳駿檢查身體,發現陳駿身上並沒有傷口,想到剛才分明沒聽到槍聲,便立刻叫醒被嚇得不知所措的林默。
“林默,快醒醒,你槍裡沒有子彈,陳教官沒事。”邊說邊把林默搖醒。
林默一聽,愣了一下,剛剛看到陳駿倒下去,當時就把自己給嚇壞了,現在才想起自己手槍既沒上膛,槍裡麵也沒有子彈,不知道陳駿怎麼會突然倒下去。
林默連忙檢查起陳駿,發現身上確實沒有傷口,便連忙打算叫醒陳駿,可不管三人怎麼搖,陳駿都沒有反應,一雙眼晴瞪得巨大,可眼裡卻沒了光彩。
看到這個方法不行,林默連忙說道:“我們還是彆圍著了,先散開一點,彆擋到教官,讓新鮮空氣進來。”其他同學看到這邊出了問題,都圍了過來。
楊海城看了眼,說道:“教官應該是嚇壞了,趕緊用水讓教官清醒過來,可彆讓教官出事。”
聽到這話,林默連忙讓趙平年去打水,他知道楊海城以前和他一起與他外公習武時,學到了一些醫學知識,現在這裡沒有醫生,聽他的錯不了。
趙平年聽了,連忙去打水,林默則和楊海城幾人把老師扶到一邊坐了下來,林默也不知道陳駿是不是真的是嚇壞了,便把陳駿的外衣給脫了下來,以免陳駿因為衣服太緊無法呼吸。
沒過一會,趙平年就提了一桶水過來,楊海城看到了,立即過去接過來,提桶就要往陳駿身上潑去,林默連忙伸手打算去製止,可手伸到半空,一桶水己經潑了過去。
“啊……”陳駿在一聲慘叫中被凍醒過來,連忙跳起身來,抖著身上的水,要知道這時候可是一月份,正值大冬天,南京的夜晚可是會在零度以下的,雖說現在是大白天,烈日當空,可水的溫度可沒多高,一桶水潑在身上,衣服已經全濕了。
林默看到陳駿被凍醒了,連忙上前,看到衣服已經濕透了,開口說道:“教官,你趕緊把襯衣給脫了,穿上外套。”
陳駿聽了,發現自己沒穿著外套,便在林默的幫助下手忙腳亂的把襯衣給脫了下來,剛打算穿上外套,就聽楊海城說道:“陳教官,你先把身上的水擦下再穿外套吧?”說完就再圍巾取了下來,遞給了陳駿。
陳駿聽了,發現眼前這人手上還拎著水桶,肯定就是潑自己的人了,不過也顧不上找楊海城的麻煩,連忙從楊海城手上搶過圍巾,擦了起來,把頭上,身上的水擦乾,便連忙接過林默遞來的外衣給穿上,這才感覺舒服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身體漸漸熱乎了起來,才又想到剛才拿著水桶的楊海城,心裡的火就燒了起來,不過想到剛才對方把圍巾遞給了自己,才強忍著把心裡的怒火壓了下去,轉頭向眾人問道:“剛剛我是怎麼了?怎麼會暈倒過去?”
聽到這話,趙平年連忙開口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教官怎麼了,剛剛你向林默走去,林默突然把槍口指向你,然後你就暈倒了過去,可我們檢查了您,發現您也沒有受傷,我們也不知道您怎麼會突然暈倒了過去。”
聽趙平年這麼一說,陳駿腦海裡頓時彈出了兩個畫麵,一個是剛剛林默將槍口對準他的畫麵,而另一個則是他這一生的噩夢,畫麵中的他正乘坐在一輛黃包車上,從繁華的街道上緩緩前行,他的目光裡出現了一人,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對著他微笑。
他也輕輕微笑著回應,可下一秒的情景讓他終生難忘,隻見那人微笑著掀開身上的衣服,黑洞洞的槍口露了出來,他已經記不清當時自己的表情了,那個時候的時間仿佛停下了一般,隻聽到了一聲槍響,他的世界就隻剩下了黑暗。
直到幾個月後,他才在病床上醒了過來,可那個槍口總是不時的浮現在腦海中,無數次的午夜將自己驚醒,他的軍旅生涯也就此結束,可他不甘心一生都被那個槍口支配著活下去,他還想上戰場,可惜那時的他因長時間離隊,身體也還沒有恢複,他再也無法回到軍隊了,最後,他選擇了來到黃埔的裝備處,就算無法上戰場,他也要在離槍最近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真的有了作用,他的噩夢慢慢減少,直到最後徹底消失了,他以為這件事應該徹底消夫了,直到今天看到了林默的槍口,在記憶湧出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它們不是消失了,而是回到了記憶的最深處。
想到這裡,他痛苦的閉上了眼。林默幾人看著陳駿那變幻的臉色,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不過眾人並沒有選擇打擾陳駿,因為誰都看出了陳駿臉色中的巨大痛苦。
陳駿閉眼了一會,調整了一下心緒,睜開眼睛說道:“這事與林默無關,是我的問題,當年我遭遇到了一次刺殺,本來我久經沙場,這事對我影響不大,可當時我全程目睹了刺殺過程,連對方扣動扳擊時的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