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都有些微醉,胡開江把舞女打發走,目光看向戀戀不舍的兄弟。
穀“行了,差不多了,現在還不是肆無忌憚的時候,路上大家也見了,各處檢查點還沒撤呢!日本人應該沒被抓完,得保持清醒以免陰溝翻船。”
聽胡開江這麼一說,原先心裡還有點兒不滿弟兄,清醒不少,也有不以為意的,也有格外注意的,像鄭占申就被嚇了一跳。
話說到這份上,眾人也沒了再繼續下去的心思,勾肩搭背離開了舞廳。
初夏的夜,已泛著絲絲熱浪,喝了點貓尿的一行人,情緒高漲,時不時還吼上幾嗓,全然不顧退避三舍路人的眼光。
“看個毛啊……”一名絡腮胡中年走過,隻多看了幾眼,一漢子頓時不樂意,伸手就揪人胡子,沒揪上,頓時有些惱火。
“草,躲個屁……”說著,漢子一把揪住中年衣領,對著中年胡子狠狠一扯,漢子頓時愣住了。
看看手上的胡子,又看了看中年光禿禿的下巴,原來絡腮胡是假的,看著的胡開江等人也是一愣。
“跑……”鄭占申的身影,從眾人中竄出,喊了句,拉上漢子轉頭就跑,不明所以的胡開江一夥,也跟著跑了。
竄出兩百來米,鄭占申被眾人給截停,七嘴八舍,向一頭冷汗的鄭占申詢問情況。
“停停停…我來問…”胡開江叫停七嘴八舌的兄弟,向鄭占申詢問道:“說說什麼情況?那人是誰?把你嚇這樣?”
“鐘……鐘河清,是……是酒樓那個掌櫃……日本人……快跑,他來尋……仇了……”
膽子本就小的鄭占申,白著張臉,磕磕絆絆勉強說清情況,就又拉著眾人要跑,不過大家目光都看向了胡開江,有躍躍欲試的,有膽顫心驚的,也有不動聲色的。
胡開江想了下,心一橫,大聲說道:“怕個毛啊,城裡那麼多的檢查點,人肯定帶不了槍,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
既然想找我們麻煩,就把他給搞了,大家找家夥事,殺回去,不信還乾不翻他一個,記得找長點兒的家夥事。”
說完,胡開江一馬當先,衝進了街邊一戶人家,眾人見狀也連忙跟上,把主人家嚇得躲一邊,看著人四處亂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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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跟我乾嘛?去其他人家找去啊?”
麵對未打過交道,尤其還把鄭占申嚇成那樣的敵人,說實話眾人都有點懵,包括胡開江,心裡也沒多少底。
沒花什麼功夫,胡開江連同鄭占申、四眼劉子文及幾名兄弟,就將屋中能用的家夥事搞來,兩把砍柴刀,一把鋤頭一把鐵鍬一把長糞叉,還有幾根晾衣服的竹竿。
竹竿削尖,扔給鄭占申與劉子文,胡開江掂了掂砍柴刀,心中沒底的他,還是選了糞叉……
胡開江帶人出來時,其他兄弟也拿著各式家夥彙合,氣勢洶洶往鐘河清離開方向追去,追了好長一截才想起,忘了留人注意鐘河清去向。
不過這難不倒眾人,這片是他們時常混跡的地方,對環境再熟悉不過,街麵上平常稱兄道弟的也不少,花了些功夫就尋上準備悄然離去的鐘河清。
此時的狀況,讓鐘河清有些鬱悶,也有點搞不清狀況,先是剛才路上讓人揪去偽裝的胡子,接著對方又莫名其妙跑了……
鄭占申雖參與了針對酒樓的行動,但膽小的他,一直藏於人後,鐘河清也未親自下場對付他們,所以並未與鄭占申打過照麵。
雖然如此,但眾人的異常還是引起了鐘河清的注意,第一時間改變路線,可其一眼看穿了胡開江等人幫會身份,並沒有引起多高的警惕。
直到現在,看到拿著亂七八糟家夥事的眾人,還有點想笑,可手伸到腰間,鐘河清的笑容凝固了,也不知是被打擊了還是太自大,他居然忘了,自己讓情報處逼迫得四處流竄,連槍都無法攜帶……
感覺到不妙的鐘河清,已錯失最佳逃離機會,快速逼近的胡開江一行,讓其隻能選了最近一處巷子衝了進去,可進入百米,讓他絕望了,不僅是處死巷子,儘頭還是洋房高高的後牆。
“衝衝衝……乾死他…草…”
一陣罵罵咧咧後,當巷子儘頭恢複平靜,借著月光,可見一人身上一把鐵叉穿過身軀,把手抵在地上,讓這人跪著不倒,身上是流淌的大片積雪。
瘋狂過後,血光讓被酒精刺激得瘋狂的眾人,感到一絲害怕,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膽小的鄭占申,剛剛也壯著膽子,閉眼一通亂捅,從手感上感覺捅到人了……
見人死了,鄭占申也從膽小狀態出來,小腦瓜飛速的轉動,向胡開江問道:“胡哥,我們是通知給大哥,還是通知打小日本的人?”
胡開江聞言,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通知李大彪和曹家福,雖然單獨通知給情報處,可能獲得更多好處,但他不想搞這樣的小動作。
“胡哥,那你知道大哥二哥在哪嗎?怎麼才能通知到?我們速度得快點,剛剛動靜不小,要引來搶功的就不好了。”
胡開江聽了,道:“通知給大嫂二嫂吧!讓她們去聯係大哥二哥,她們應該知曉一些。”
“這……”鄭占申心中有些不太樂意,不過最終沒反駁,點了點頭立馬安排人通知。
胡開江檢查了下鐘河清,確認已斃命後,便關心起兄弟傷勢,鐘河清死前反抗激烈,受傷兄弟還真不少。
好在他們人多勢眾,又手持長家夥,未與對方近身,傷的也多隻是輕微傷,並不嚴重。
錢莊的人趕來很快,不到十分鐘就來了二波人,為首的一到就急急忙忙拔開眾人,檢查鐘河清的屍身,對眾人沒有絲毫關心,這讓胡開江有些不悅。
“胡兄弟,真是好運啊!呦……兄弟們還傷了,胡兄弟趕緊帶著去醫院看看,我們兄弟在這給你看著就行……”
“是啊老胡,快去醫院吧!花銷讓錢莊報就好。”
來人的假仁假義,把胡開江給氣樂了,真有這心,怎麼不一來就關心?把自己當傻子,不知道你倆打啥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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