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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家道巨變,一家人活得像逃難的,還要遭受著彆人的算計折騰,隻能說是還活著。”
王應龍的介紹,比何長文的更詳儘一些,可能是一路上,又多了些了解。
“那有沒有什麼新情況?”
“還真有……”王應龍往院中看了看,才低聲道:“染上大煙那小子,我開始還以為他廢了,但路上發生了件事,才知道小瞧了他。
他在船上直接把大煙戒了,沒綁著沒關著,甚至沒讓人幫他,上船就一個人在船艙角落蹲著,三天三夜啊,期間隻喝了點水,一聲不吭的死挺過來。
這家夥,絕對是個狠角色,我這些年,沒少見大煙癮發作要死要活、滿地打滾的,也見過不少戒大煙的,但從沒見過他這樣的。”
林默聽著,來了興趣,讓王應龍把當時的情景,詳細的說了,聽完,沉默良久,林默不得不承認,這真是狠起來連自己……
“走吧!我看幾人一眼……”
不得不說,林默從不喜歡虧待人,這處院子雖談不上古色古香,但也收拾得乾淨利落,窗戶也專門換上了暫新通透的玻璃。
杜氏母女三人,在偏房休息,不是不讓她們住主臥,隻是相對於窄小的偏房,她們對寬敞的主臥,很是抗拒,三人住在一塊,也是如此。
林默隻是來到輕輕掃了屋內一眼,心中猛的一顫,屋內拚出的大床上,小女兒睡在裡麵,整個人蜷縮在被窩中,隻能到一團鼓起。
大女兒麵朝窗,一隻手在被子外,好似護著小妹,杜母睡在最外側,似是保護著兩個女兒,林默隻是掃了一眼,杜母就睜開眼,整個人瞬間……
林默的心,像是讓人狠狠揪了一把,鑽心的疼,他無法想象這家人經曆了什麼?可能就像王應龍說的,隻是…活著…
默默轉身,林默沒有去打攪她們,隻是心裡堵得慌,眼眶也不自主的濕潤了。
林默在院中站了好久,調整好情緒,心再次變得堅定,杜家雖悲慘,但泱泱華夏,不知還有多少如其一般,乃至更甚,更彆提那即將到來的八年!
杜兆學的弟弟杜兆文,住在大門正對的小偏房,背光,稍顯得陰暗,林默湊到窗口,整個人霎時定住了。
“撲通……撲通……”林默好似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一時間周圍的聲音好似全部消失了,風吹、鳥啼、蟲嗚……
順著林默的目光,那窗後出現睜著的眼,林默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它,隻感覺整個人都被定住,心底的寒意,連他靈魂都要被凍結。
直到那雙眼睛遠去,林默才鬆了口氣,同時又一陣後怕,反思自己這些日子是不是得意過頭了?是什麼給了他倚仗?讓他……
“吱吱……”門開了,林默收起思緒,走到門口,杜兆學站在門內,門很矮,其上半身隱匿在了陰暗中……
兩人就這般隔著門檻,一人好似沐浴在光明下,一人半個身子探入黑暗,站立著、審視著……
“幫我,讓我報仇,我把命給你……”
嘶啞的聲音,讓林默找不到詞語形容,好似不該存在人間,不該是人發出的……
儘管心裡有些不適,但林默臉上卻再沒有絲毫波瀾,杜兆文再凶再狠,那也隻是精神上意誌上的,皮囊早被大煙掏空,對他沒有絲毫威脅。
“我不想用你……”林默緩緩開口,沒說原因,沒提理由,隻有短短五個字。
“為什麼?”
難以言狀的聲音再次襲來,每個字都說得很重,甚至林默隱隱感覺到語氣中對他的敵意。
“你已被仇恨所蒙蔽,固然是一把利劍,但握不住,對我也終歸不過是段廢鐵。”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你給我機會,我幫你殺人,還不夠嗎?”
‘還行,頭腦還清醒著點。’林默心底暗暗道,剛剛不過是在試探了解,利劍,林默怎會不想握?可惜現在看是把雙刃劍,殺敵銳利,也傷己。
“敵人強大,人數眾多,就是把敵人當豬一樣給你殺,你一輩子也殺不完。
我需要刀,需要鋒利的刀去殺敵,但前提是能讓我如臂揮使,在需要時出鞘,不需要時老實待在鞘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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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話音落下,杜兆文長長吸了口氣,沉聲道:“誰在背後指使迫害我們一家,能告訴我嗎?”
“日本人……”林默沒有半分遲疑,直接說了。
聽到這話,杜兆文的身子好像晃了晃,他應該並不知情,怕隻是猜到了有人在背後算計他們。
“他們…圖我家什麼?…”
這話一出,林默是明白了,看樣子王應龍他們這保密意識夠強,是真沒透露什麼情況。
“有人看上了你家的家產,有人看上了你家的人,有人要你們做人質。”
“是大姐?不…不…不對,是大……哥?”杜兆文語氣微顫,想到了那已經模糊了的身影,隻剩母親大姐不時還會提起的人。
看來頭腦凊醒不少了,腦子也轉得挺快!林默心中暗自道,有報仇念頭也行,但被仇恨衝昏頭腦可要不得,要是普通人還罷了,但他們是普通人嗎?行的是普通事嗎?
“還讓我在這繼續站著?不請我進去坐坐?”
林默說完,杜兆文回過神,側開身子,林默也不客氣,進屋找了個凳子坐下,至於王應龍,識趣的站到了院子中間。
“吱吱……”杜兆文關上了房門,默默站到一邊,也不知是習慣還是下意識的選擇,杜兆學選擇了屋中最暗最角落處。
這個細節被林默捕捉到了,聯想到杜兆學既便請他進屋,也未將燈打開,他估計,這些怕已被刻入了其骨髓……
“我想成為你的利劍……”
杜兆文再次開口,這回林默沒說拒絕的話,而是反問道:“你走了,你的母親姐妹怎麼辦?”
杜兆文沉默了,良久才開口回道:“是我們父子三人,連累著她們母女三人受苦,離開,可能對他們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