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哥,傅小姐剛剛捐了軍需部十萬塊大洋,不愧是我未來的大嫂,就是霸氣。”
那頭的厲梟,剛剛結束會議,正打算趕回海城時,接到了沈逸風的口信,敏銳察覺到不對勁。
“她有麻煩,你馬上安排副官長去傅公館走一趟。”
會議室的大廳,清一色紅木桌椅,尊貴又古典。
燈紋繁複的水晶燈,把清柔橘光鋪滿室內每個角落。
厲梟軍裝筆挺,湛亮的黃銅紐扣一絲不苟扣到脖頸處,站在門口,點燃了香煙。
煙霧升騰中,他想起了傅安安。
十九歲那年,傅師長擔任他的座師,教導他行軍打仗兵法文韜武略。
初識她時,她是她哥哥傅子卿嘴裡驚才絕豔的妹妹,年方十二,不到豆蔻年華。
可她明麵上表現出來的,卻是平平無奇舊式女子的端莊無趣,一舉一動,都活成了大家閨秀的楷範。
反差之大,引起他的興趣。
稍微調查一番,才知道,她喜歡青梅竹馬的朱乾川。
但朱乾川當時深受朱母的影響,厭惡新式女郎的做派,喜歡舊式女子的守舊端莊。
朱乾川一句話,讓傅安安徹底改變自己。
那麼小小的女郎,因為喜歡一個人,生生拔光身上所有的光芒。
傅師長教學他兩年,他去過傅公館兩次。
不過,傅安安眼裡隻有朱乾川,對他視而不見。
後來她如願嫁給喜歡的人,又堅決和離。
她從來就是個外柔內韌、威武不屈的女郎。
突然大手筆捐贈巨款,必定是遇到麻煩。
“副官長,馬上趕往南關車站,回海城。”厲梟掐滅煙頭,大步流星走出會議大樓。
傅公館,一派熱鬨沸騰。
華燈初上,簷廊依次亮起了電燈。
阿祥帶了幾個精乾的小廝,把“碧血丹心”的長條形牌匾,小心翼翼掛在了纏枝鐵門的左邊。
這個時代,還是以左為尊。
顧雨菲循熱鬨而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嘮嗑。
“傅安安,我是真沒想到啊,十萬塊大洋,你說捐贈就捐贈,隨手一揮金山銀山沒了,可惜我隻喜歡財多氣少的人。”
“你這麼傻,散財童子似的,跟我一根筋的哥哥,還真是般配。”
傅安安,“……”
散財不為彆的,隻為搏條命。
不過,內情就沒必要跟顧雨菲說了,引得她擔心。
顧雨菲說完,話題一轉,說起了八卦。
“你聽沒聽說,最近權貴圈出了件怪事。
人事部副司長的太太,有個女傭,去了趟龍鳳旗袍店給她拿旗袍,送回旗袍後不久,就突然犯重病回家治療,好了以後回來幫傭,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以前會煎牛排做麵包醒紅酒,很懂得什麼食物搭配什麼餐具。
現在土裡土氣鄉巴佬,西餐不會弄,餐具一碰就碎,笑死人喔。
但是呢,很懂得給副司長的太太搭配衣裳,尤其旗袍方麵,非常懂行啊。
傅安安你說,她這是不是回家後,串魂了?”
“不是串魂,是串人了。”
傅安安漂亮的眸子裡,閃過幽幽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