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在傅公館被諜報局的人強行帶走後,黃媽得到喬曼的指示,又去了諜報局大門口蹲守。
寒風蕭瑟下起大雪,她冷得瑟瑟發抖,裹緊夾棉粗布袍子,混在自動自發為傅安安討公道的市民當中,打探消息。
直到諜報局裡的兩個下屬,拖出一具年輕女郎的屍體,身穿幽藍色旗袍,麵容被血水浸透,模糊不清,心臟處有個黑黝黝的洞,扔進汽車後備箱,準備送往亂葬崗。
烏壓壓的人群炸鍋了。
“是傅小姐,傅小姐死了,被諜報局站長一槍斃了命。”
“難道傅小姐真的是漢奸?”
“怎麼可能?傅師長父子為國為民戰死,傅小姐卻被諜報局冤枉致死,諜報局站長草菅人命,還有沒有王法?”
“有槍有炮就是王法,沒有靠山的漂亮女郎,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慘啊。”
熱血市民紛紛為傅安安鳴不平。
義憤填膺的小記者,拿起白朗寧照相機,哢嚓哢嚓,拍下了很多死去女郎的照片。
打算回到報社後,奮發疾書用槍杆子討伐諜報局,為傅安安討一個公道。
黃媽豎起耳朵,聽明白了七七八八。
傅安安確實死了。
那個拖進後備箱的年輕女郎,就是她的屍體。
早上在傅公館門口,她看得很清楚。
傅安安身上,就是穿了那件幽藍色旗袍,金線纏枝牡丹花,金光閃閃。
跟少帥和離之後,傅安安日子越過越好,穿的衣裳,不是金線,就是銀線,真有錢啊。
難怪喬曼妒紅了眼。
天氣越來越冷,寒風夾雜雪花刮得老臉生疼。
“嘶。”
黃媽打了個寒顫,跺了跺腳,裹緊袍子一路小跑著,跑回了少帥府。
喬曼挺著大肚子,在大廳等候。
“少夫人,傅小姐死了,老奴看得很清楚,一槍打在心臟位置,死透了。”黃媽小心翼翼的陪著笑。
以前傅安安管轄少帥府的時候,世家名媛的做派,賞罰分明,管理有方。
事情辦砸出了紕漏,懲罰起來,下手毫不留情。
輕則打板子,重則拖出去發賣。
但該給好處的時候,大方地給,有油水的地方,也大方地給管事們撈。
隻要差事辦得好,賞錢拿到手軟。
到了喬曼管家,沒有好處,更沒有油水,辛辛苦苦一個月,除了月例,半塊錢都撈不著。
管事們個個叫苦連天。
但喬曼太狠了,連老夫人頭上都敢動槍。
有門路的管事們,早就離開了。
隻有像黃媽這種跟了老夫人幾十年的老仆,無處可去。
心裡咒罵喬曼小門小戶小家子氣,卻又害怕喬曼的心狠手辣。
拿不到更多的利益,還要擔心什麼時候丟了命,每日做事都膽戰心驚的。
“黃媽,辛苦了。”
喬曼難得的和顏悅色,給了四塊大洋打賞。
“謝謝少夫人。”黃媽接在手裡,心驚肉跳地走了。
喬曼抬頭,遙望傅公館的位置,含笑的嘴角,閃過幾分狠戾。
再等等,等到傅安安確定死亡的消息。
五年她都等過來了,不差一時。
這些年,除了出身沒辦法選擇,脾性手段和能力,她哪樣都強過傅安安。
傅安安能坐上少帥府的少夫人位置,她也能,甚至坐的更穩。
如今傅安安人都死了,還怎麼跟她鬥?
少帥府是她的,馬上傅公館的所有錢財,也是她的囊中之物。
至於未來的督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