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看到陽光下,喬曼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身金光閃閃。
就像春雀嘴裡說的,一把金笤帚似的,挺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嘴角含笑走過來。
可那笑意,在傅安安看來,陰冷又歹毒。
兩人第一次見麵,喬曼就掏出槍對準她的頭,等著她被嚇哭。
第二次在醫院裡撞見。
喬曼以“漢奸之女”的罪名,鼓動朱乾川殺了她。
第三次,利用日本間諜阿夏指認她是接頭上線,想要借戴奎笙的手殺了她。
這個女人,對她的森森惡意,浸透到骨子裡。
“傅小姐,你的貼身丫頭,再不去找找,可就死透了。”喬曼停住腳步,笑的陰冷。
“我的人,從不做陰損的缺德事,自當長命百歲,倒是少夫人,雙手沾滿無辜之人的鮮血,千刀萬剮不為過。
你不怕死後下地獄,也該為肚子裡的孩子積點德。”
傅安安冰冷地瞥了眼喬曼,鎮定自若地往厲老夫人的閣院走去。
經過顧斯銘身旁,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斯銘哥,我現在去找雀兒,你盯著她。”
喬曼太狡猾,顧雨菲肯定看不住。
而且,沒有人想到,喬曼這一次的毒計,不是針對她,竟是針對她的春雀。
殺人誅心,喬曼確實很懂。
傅家滿門死絕,她就隻剩下春雀這個唯一的親人了。
殺了春雀,她身邊再無親人。
再次經受失去親人那種錐心刺骨的痛,她將痛不欲生。
傅安安抿緊紅唇,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冷冽如刀。
這一刻,對喬曼的恨意,到達頂峰。
拐過一道拱門。
離開喬曼的視線後,傅安安加快腳步,趕到了厲老夫人閣院旁邊的稍間。
裡麵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女傭,忙著端茶倒水。
唯獨不見春雀的身影。
春雀總是謹記身份守規矩,絕不可能在偌大的督軍老宅子裡,隨意亂走。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喬曼安排人手,擄走了春雀。
喬、曼!
傅安安冷冷一笑,黑眸深淵般寒芒如霜。
“雀兒……!”傅安安大聲喊道。
久久地,無人回應。
她像是墜入了冰窟裡,渾身涼透。
停頓了幾秒,傅安安迅速做出決斷,轉過身往前院跑。
這裡是督軍的地盤。
非常時刻,就算是攪了厲老夫人的喜宴,她也必須求助厲柔和督軍的援手。
多耽擱一秒,春雀就多一分危險。
就在這時,春雀若有若無的呼救聲,驟然鑽入傅安安耳蝸裡。
“小姐,救我,救救我……”
“雀兒,雀兒。”
傅安安猛地扭身,朝東南方向快速追過去。
腳下卻踩到一個鼓鼓的東西。
她低頭掃了眼。
平整的青石地麵上,丟了件白色手袋。
是她的。
裡麵裝了手槍。
當時厲柔拉著她去給厲老夫人祝壽,不適宜帶上槍械之類的,便把它交到春雀手裡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