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厲梟沉聲道。
手裡的煙早已被他掐滅,密切注視著跑馬場裡的騷動。
看到喬曼的三號馬,不停蹭撞傅安安身下的黑棕馬,眉眼漸漸冷厲。
當看到一號馬被馬背上的女郎狠拽僵繩,勒痛得噅噅直叫,抬起前蹄閃電般踹向傅安安麵門時,神色倏地沉下來。
右手迅速摸向腰間的配槍。
隻等一號馬再靠近傅安安時,就一槍擊斃它。
此刻,黑棕馬被左右夾攻。
傅安安穩如磐石跨坐在馬背上,雙腳蹬穩,手指牢牢攥緊韁繩,身體緊繃到了極致,幾乎繃成一條筆直的線。
就在一號馬的前蹄,雷霆般尥了過來,攜裹初春的暖風,驚濤駭浪般吹拂起她耳邊的一縷烏黑長發時——
傅安安猛然低頭彎腰,繃成一張弓的身體,往下貼壓。
整個人緊緊趴伏在馬背上,躲過了一號馬的前蹄。
緊接著,她穩住心神,輕輕拍了下黑棕馬的腦袋,麵色冷靜道,“小黑,抬後蹄,蹬它。”
黑棕馬早就被三號馬蹭得憤怒。
又被一號馬的突然攻擊搞得震怒。
兩條後蹄猛然竄起,毫不留情地朝一號馬尥了兩蹄子。
說來也巧。
那一尥,正好尥到一號馬的脆弱部位。
一號馬頓時發出痛苦的嘶鳴聲,原地繞圈,不斷地前俯後仰抖動著。
馬背上的女郎,承受不了這樣大頻率的震動,也跟著一號馬的動作前俯後仰,表情十分痛苦。
“啊……!”
女郎發出慘叫,再也坐不穩當,無可奈何地被震下馬。
整張臉撲倒在地上,手裡的韁繩,還沒有鬆開。
被駿馬拖著臉貼地滑行數十米遠,頭破血流。
右邊的喬曼,沒想到傅安安急中生智中,俯身下去整個人貼在馬背上,輕而易舉的,就躲過了一劫。
心裡暗暗罵了倒地女郎一句廢物,眉眼閃過絲絲陰森。
左手提緊韁繩,右手的馬鞭,在半空中揚了揚,猝然甩向三號馬的後臀。
三號馬吃痛,越發用有力的腹部,凶猛撞擊著黑棕馬。
撞擊的角度,也慢慢偏移,逐漸偏向傅安安踩在馬蹬上的長腿。
馬的力量,相當驚人。
這若是被它撞上,傅安安這條腿就直接廢掉了。
傅安安騰出右手,冷笑了聲,不動聲色揉了下黑棕馬柔軟的鼻子。
黑棕馬被揉得鼻子發癢。
以為傅安安跟平常一樣,陪它玩鬨。
“噅噅噅”!
歡快的叫聲中,它抬起碩大的腦袋,對準喬曼的臉,吐了一臉口水。
喬曼措手不及,被黑棕馬吐了滿臉口水。
豐沛的口水,順著臉頰,堵住她的鼻子,流進她的嘴裡。
青草味道,混和著從馬兒腸胃裡翻滾出來的腥臭氣息,難聞到極點。
喬曼隻覺得胃部抽搐翻騰,一陣陣惡寒。
“哇”地一聲,低下頭,嘔吐不已。
就是現在。
傅安安想到喬曼害死自己的阿爸大哥,又把漢奸罪名栽贓在他們身上,心底的殺意全都湧了上來。
督軍說過,朱乾川在打仗方麵,有天賦,是個奇才。
為了籠絡朱乾川,暫時不能要了喬曼的命。
但討點利息,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傅安安再次挺直柔韌的腰肢,輕而有力地提起韁繩,對黑棕馬輕聲說道,“小黑,撞回去。”
“噅兒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