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道後來,日本人從福廣兩省登陸,發動了慘無人寰的侵略戰爭。
阿爸和大哥作為軍人,義無反顧參加了抗日之戰,長達三年之久。
阿爸和大哥英勇犧牲在戰事中。
他們本該作為英雄烈士,受到世人嘉獎。
卻被喬曼勾結中央軍政府某些高官,汙蔑為漢奸。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傅安安心裡很清楚。
喬曼那個歹毒女人,不惜一切陷害了阿爸和大哥的性命。
為的就是,能如願嫁入朱乾川,坐穩少夫人位置。
而縱容這場慘死發生的始作俑者,是朱乾川。
如果不是他忍受不了戰場上的寂寞,和隨時可能死亡的恐懼,就不會給喬曼可乘之機。
歸根結底,還是她自己眼瞎。
無腦喜歡上了朱乾川,害死阿爸姆媽和大哥。
傅安安滿心憤懣,長長的羽睫顫了又顫。
卻在這時,感覺到傷口猛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嘶。”
她咬緊牙,悶哼了聲。
鐺一聲脆響。
子彈被厲梟用細長的鑷子取了出來,扔進了鋁盤。
他很快拿起鋁盤,放在眼前,把子彈翻了幾個轉,仔細看了看,鬆了口氣。
“還好,子彈隻是變形了,沒有碎裂。”
如果碎裂了,需要用消毒藥水不斷衝洗傷口,並且用長鑷子在傷口周圍,不停地翻攪,尋找。
直到找出所有的碎片,才不會造成傷口感染。
那種翻江倒海的痛,他承受過好幾次。
戰場上,有許多鋼鐵般堅強的戰士,都經受不住那股剜心刺骨的痛,直接疼得暈過去。
那種痛苦,他承受過就夠了。
他一點都不希望,傅安安也要經受這些。
“謝謝督軍。”傅安安很疼,開口時,嗓子有些喑啞。
厲梟疼惜地看了眼她蒼白的臉龐,褪掉沾血的手套,長鑷子和小刀放在鋁盤,連同手術箱子一起帶出去了。
很快,他端了杯潤喉的蜂蜜水,輕拿輕放在她手裡。
“喝點。”
傅安安“嗯”了聲。
喉嚨裡確實乾啞不舒服,針紮一樣的疼。
她沒有跟他客氣。
杯口貼在發白的唇邊,仰頭一口氣喝完了大半。
他很細心。
蜂蜜水調的溫熱不燙嘴。
味道也剛剛好。
不會太淡,也不會太甜。
讓人喝了還想喝。
傅安安沒想到,他貴為督軍,做這些日常生活中的事情,還挺會的。
喝了大半杯蜂蜜水,刺疼的嗓子,好了很多。
她稍稍偏頭,看著拿起白色紗布認真給她包紮傷口的厲梟,真心實意感謝道,“有勞了,謝謝督軍。”
厲梟包紮完,用目光示意她把剪開的旗袍袖子放下來,隻遮得住一小半手臂。
大片的雪色肌膚,明晃晃映入他眸底。
厲梟本就深邃的眸子,越發幽沉如墨。
傅安安並沒有留意到他的異樣,扭動纖柔的細腰,想要從手術台上起身。
旗袍緊貼在她身上,隨著她起身的動作,一起一伏,曼妙多姿。
厲梟的眼神完全變了,充滿了危險。
身體某處,有了該有的反應。
他抬步,剛要走過去撈起那抹早就曳進他心底的軟腰。
門外卻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報告督軍,有緊急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