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裡,不斷盤旋剛才沈逸風說的話。
傅師長和傅長卿不是漢奸,而是被喬曼汙蔑的。
不,不可能!
他在喬曼手裡,親眼見證了傅師長和傅長卿與日本佐藤大佐親密握手的照片。
而後傅師長和傅長卿率領他們的部下,全部套上了日國軍服,並準備把軍政府大量的軍火物資,偷偷轉移到日國大本營。
喬曼截獲了這份機密情報後,立馬向上級彙報。
一級一級往上彙報後,督軍那邊發來回電,格殺勿論。
喬曼這才帶上他手裡的大量兵力,埋伏在傅師長他們的必經之路,準備截殺。
當時為了避嫌,他帶了剩下的少量兵力,去了附近的戰場清剿鬼子。
直到喬曼截殺完畢,他才收到喬曼的情報,讓他馬上把軍火物資轉移到軍政府大後方。
可如果喬曼汙蔑傅師長傅長卿為漢奸的事情是真的。
那麼,傅家滿門死絕,就是喬曼一手造成的。
而他沒有得到督軍命令,卻把手上大量兵力私自移交給喬曼暫時指揮。
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幫凶。
光這麼一想,朱乾川就呼吸不穩。
胸膛像是被壓了一座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不敢相信,喬曼會瞞天過海做出這樣的事。
傅師長和傅長卿以及他們的部下,可是全部主動地套上了日本軍服。
喬曼再厲害,也做不到逼著他們換上日本軍服。
那可是將近五千多個人啊。
喬曼怎麼可能辦得到?
朱乾川想到這裡,慢慢緩過神,走到昏迷中的喬曼身邊。
脫下自己的軍裝,蹲下身,包裹住喬曼裸露大量肌膚的上半身,把人抱起來,腳步沉重地往少帥府裡頭走。
不管怎樣,喬曼還是少帥府的少夫人。
讓她繼續衣衫不整躺在外頭,丟的是少帥府臉麵。
雖然,那層臉麵,早就一次次被踩得稀碎,所剩無幾了。
喬曼還在昏迷,身上充滿了血腥味。
腕骨中了槍,子彈被傅安安剜出來。
兩條膝蓋骨中了兩槍。
又被顧斯銘嚴刑拷打了十多個小時後,胳膊上再次被傅安安刺了一刀。
到現在,胸口微微起伏,隻吊了最後那口氣,奄奄一息。
她也不知道自己被送回了少帥府。
朱乾川正抱著她進門。
門口幾個小廝,從頭到尾看到了,忍不住瑟瑟發抖。
忘記了清場,趕走不相乾的閒雜人等。
以至於,今天前來參加宴席的人,都看到了喬曼衣衫不整,渾身鮮血淋漓。
兩腿之間的血水,還在順著軍褲的褲管往下滴濺。
看了眼,就知道她經曆了什麼。
“阿川,彆磨蹭了,趕緊送她回房。”朱老夫人一張老臉,慘白得滲人。
她終於知道,右眼跳了一天,跳的是什麼災。
回頭狠狠地剜了喬鬆以及喬家人幾眼,充滿了怒恨。
“你們還吃什麼吃,丟人現眼的,趕緊滾吧。”
“是是是,老夫人,我們馬上就走。”
喬鬆縮了縮脖子,揮了揮手,帶著所有家人狼狽不堪地跑了。
心想等過了幾天風頭,再來打聽自己妹子發生了什麼事。
其他的小商戶,以及朱乾川的下屬和他們的太太,也都灰溜溜地離開了。
出了門,才一個個直起腰,悄悄地呸了幾句。
“少帥娶了這麼個眼高手低的女人,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女人骨子裡就不安分,誌大才疏,在戰場上,拚了命不要臉扒拉少帥,沒有那個命,卻得了富貴病。”
“這下好了,她丟人不打緊,少帥的臉麵,也被她全部丟光了。”
“唉,娶妻娶賢,少帥這回,丟人丟到大發了。”
眾人搖頭歎息,紛紛離去。
其中有個小商戶,一溜煙跑到巷口的牆角。
那裡,有人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