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身處炮火紛飛的年代,國將不國。
她要履行阿爸大哥的遺願,“掃蕩敵寇,還我大好河山。”
再嫁他人什麼的,她確實沒有考慮過。
嫁了朱乾川,囿困在深幽宅院三年,儘心儘力管理一大家子雜務,日夜端水送茶伺候朱老夫人的滋味,她已經嘗夠了。
勇敢跳出囚籠的鳥,嘗到了自由的滋味,不會再傻傻的,第二次跳進囚籠。
厲梟聽了她這句話,懂了她的意思,隻點到為止,沒有再問其他的。
轉身朝那些技術人員和骨乾人員,招了招手。
一行人包括傅安安在內,針對正在籌辦的新營房和中藥廠,繼續討論了四五個小時。
直到夕陽西下,黃昏的霞光映照得每個人臉上紅彤彤一片。
傅安安才乘坐厲梟專用的軍車,回到了莊園。
顧雨菲剛吃完晚膳,吃得有點撐。
正拉著戴瑩在莊園大門口四處溜達消食。
突然瞥見傅安安從厲梟的車裡下來,猛然瞪圓了眼睛。
“傅安安,我在這裡累死累活給你育人賣命,你背著我大哥偷偷跟督軍來往,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傅安安,“……”
戴瑩站在旁邊,沒說話,臉上露出文靜的笑。
她是個性格內斂又心思縝密的女郎。
住在沈逸風彆館的時候,就留意到了,厲梟對傅安安的感情,深沉而濃烈。
隻是為了不讓傅安安產生更多的困擾,他才把這份感情深深埋藏在心裡。
不像沈逸風,桀驁不馴又吊兒郎當。
喜歡一個人,鬨得轟轟烈烈,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國難當頭,他作為海城參謀長,本該事務纏身,忙得不可開交。
他卻時不時擠出點時間,跑來這棟莊園裡,就為了多看她兩眼。
以至於那兩個外國女教官,每次看見沈逸風,都會兩眼放光,衝著她開玩笑,“密斯戴,沈先生太愛你了,你太幸福了。”
弄得她哭笑不得。
他倒洋洋得意,挑起俊眉,盯著她滿臉的壞笑,痞氣十足。
“小騙子,你不答應沒關係,我答應你一樣的。這輩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哪兒也彆想跑。”
可她與他之間,隔著她殘缺的身體,他父輩的血海深仇,以及革命理念的不同。
遙如天塹的距離,要如何去跨越?
感情不是神丹妙藥,不能包治一切。
戴瑩輕歎了聲,看著傅安安從拎著右手的手袋裡,拿出熱氣騰騰的拿破侖蛋糕,和兩個精致的首飾盒,放在顧雨菲手心裡,微微一笑。
“教書育人辛苦了,這是軍需部讓我轉交給你的報酬,多勞多得,後麵還有將近一千五百個女郎要辛苦你。”
大禮當前,顧雨菲顧不得對傅安安口是心非。
一邊把蛋糕塞在嘴裡,一邊打開了首飾盒。
兩款她最愛的藍寶石耳墜,安靜地躺在盒內。
“啊啊啊,傅安安,我愛死你了!彆說一千五百個女郎,一萬五千個女郎,我都覺得,我可以。”顧雨菲興奮得原地轉圈,大聲尖叫起來。
傅安安含笑繞過亢奮的顧雨菲,走到戴瑩身邊,收起了微笑,正色道,“阿瑩,剛得到的重要情報,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和你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