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嗎?
……
艾麗西亞完成了日常的活動。
她睡前習慣看書,寫日記,寫回信。
這段時間,由於她堂兄的打擾,一晚上什麼也做不了。
她做得很圓滿,然後,蓋著毯子躺在那。
看著床頂繪著的古典畫作,天使,雲朵,金光。
她有時候就是這麼望著。
艾麗西亞翻了個身。
沒有她堂兄的陪伴,好像少了點什麼。
很空虛。
他身上很熱,還要抱得緊緊的。
不過很暖和。
她很喜歡前天晚上的活動,他的唇舌更能取悅她。
他很好看,大概全身上下,那張臉是艾麗西亞無法否認的優點。
輕佻又美麗。
艾麗西亞胡亂想著。
但她很快睡了過去。
……
威廉卡文迪許睡不著。
他睡不著時候總會喝酒,貴族們無論男女,都有酗酒的毛病。
艾麗西亞很節製,簡直像個福音派的教徒,她的臉有股禁欲聖潔的美,不容侵犯。
所以訂婚後他再也沒過度喝過酒了,隻有正餐會喝點。
卡文迪許很想她。
他起來翻著抽屜裡的戰利品,漂亮的蕾絲,緞帶,這些曾經和她的肌膚相親。
他回味著之前的夜晚。
哪裡出了問題,是他做的不夠好嗎?
多出來的那一畫冊的肖像,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懷疑自己是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他再也沒有之前那麼坦蕩了。
卡文迪許發現自己沒給她寫過情書。
她的信一直客客氣氣。
他一開始熱情洋溢。
管她叫我的天使,我最親愛的,我一直在思念著的人。
後來才禮貌地稱呼為堂妹。
艾麗西亞會給父母讀他寫的信,信中他成了彬彬有禮,完全可靠的模樣。
威廉卡文迪許看著那張被他藏起來的紙條。
睡覺。
不行。
他俯在案邊,賭氣似的給她寫一首首表白的十四行詩。
不就是情詩嗎,他也能寫出來。
……
艾麗西亞睡一覺起來,把昨天的事都忘了。
她訝異於她堂兄沒來打擾她。
隻是一下,沒放在心上,以為他是懂事了。
她對那件事的芥蒂煙消雲散,她承認並接受了很喜歡和他親近。
沒有什麼能困擾住艾麗西亞。
出來後,看著她堂兄站在窗邊,似乎在眺望風景。
他們的臥室在三樓,一二樓習慣性地用來會客娛樂消遣。
她過去,“你在看什麼?”
“啊,堂妹,那當然是‘我在塵世看到天使之姿,以及人間難尋的超凡之美。’”
他回過頭,陰陽怪氣地說。
黑發藍眼,薄唇的對比,顯得整個人浪蕩不羈。
艾麗西亞注意到他眼圈微紅。
“你哭了嗎?”
卡文迪許停住,“沒有。”
“你在讀彼特拉克嗎?”艾麗西亞很困惑。
不懂她堂兄怎麼對這又有了興趣。
“嗯哼,情詩誰都會喜歡的吧。”他酸酸的。
但看著她的眼眸,又停了下來。
卡文迪許重新看著風景。他遞過來了一遝雪白揉皺的紙,“諾。”
艾麗西亞接過來。
他寫的情書。他不安地低眼抬眼,眼睫扇動。
都是十四行詩,意大利的那種。
艾麗西亞報以嚴謹的態度,一頁頁地看著。
他在偷看她。
注意到女孩抬起頭後,移開目光,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
她會喜歡嗎?
艾麗西亞抽出一頁。
他心如擂鼓。
修長潔白的手指,指向第九第十行。
那兩句是,
“從你那睡夢中的眼眸,
我偷取一分安寧。”
卡文迪許目光移不開她玫瑰色的指尖。
他打起精神,壓著笑容,歡欣雀躍地等候她的評價。
“這裡的韻律錯了。”
她指正了出來。
他愛情的火焰被澆滅了大半。
“啊?”他失聲,“艾麗西亞!”
“我特地改了韻尾。”他沉悶地辯解道,“你看,這裡可以拚成你的名字。”
他的浪漫被艾麗西亞學究似的拷問摧毀。
“還不錯。”她肯定道。
卡文迪許垂頭喪氣地收回了他的情詩,十四行詩是情人間表白的愛語。
但是他的愛人卻會告訴他寫錯了格律!
“對不起。”威廉卡文迪許想著,他本來打算今天不理她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幼稚,好無聊。
他很沮喪。
艾麗西亞卻站在那,沒有走,在等候著什麼。
她掀起長睫看他,“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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