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若是不滿父皇給世子的封賜,不如將您看中的位置品階說出來,我這就重新換上朝服,即刻入宮,讓父皇按照大姐姐的意思來辦?”
她似笑非笑說著。
祁非嫣聞言卻是神情猛地一僵:“你、你胡說什麼?我哪有不滿陛下?!”
“哦?”盛知婉神情一冷:“那方才大姐姐說得什麼話?什麼叫我搬弄是非,害得世子應得的封賜降了兩個大品階?!”
“難道在大姐姐眼中,世子立下了滔天大功,父皇給他的從五品封賜太低了,那你覺得他應該得什麼封賞?還是,你以為堂堂一國之君的考量,居然是要按著我的意願來?”
祁非嫣渾身冰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用什麼話反駁。
她隻是按照母親的意思來捉盛知婉去祠堂而已,哪裡能想這麼深?
雖然盛知婉說得是實情,她跟母親也的確是這個意思。
可這番話經盛知婉的口,若是真這樣傳出……
那自己肯定是要倒黴!
盛知婉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能言善辯?
“你、你胡說八道!”祁非嫣手指哆嗦著:“把頭麵還給我!”
“大姐姐怕是忘了,這是我的東西。”盛知婉不為所動,目光落到祁非嫣身上:“還有你這身衣服,也是拿了我嫁妝裡的料子做的。”
她笑了笑。
祁非嫣立刻往後退了半步,生怕退的晚了,盛知婉就要將衣服也從她身上扒下來。
可她想岔了。
盛知婉再恨她,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屈辱一個女子。
“大姐姐還要捉我去跪祠堂嗎?”盛知婉側頭問。
祁非嫣心中恨得要死,卻不敢再多說什麼。
雖然明知道盛知婉說的那些話,都是因為吃醋嫉妒,想逼著她們將孟央趕走,可萬一呢?
萬一她發了糊塗,真的把這番話宣揚出去,自己就要倒大黴了!
“我們走!”她咬牙就想離開。
盛知婉卻笑著走到她前頭:“正好,我也要去見夫人,一起吧。”
祁非嫣聞言,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崔氏的院子叫文汐院。
自從老國公去世後,二房和三房都被分了出去,隻有祁國公這一房還住在府中。
祁國公除了崔氏外,還有兩房妾室,都是崔氏從自己陪嫁的婢女中提上來的,因為生契捏在崔氏手中,且還都沒有子嗣,二人的地位比丫鬟高不了多少。
盛知婉到的時候,二人正小心翼翼伺候在崔氏身旁。
“母親,蓮姨娘,萍姨娘。”盛知婉剛進去,崔氏手中茶杯重重磕在桌上——
“你還有臉來見我?早上不來請安,我以為你是憊懶,想睡個懶覺,念著你最近心情不好就由著你去了,可你卻偷偷跑回宮中給書羨拖後腿?盛知婉,我們祁國公府可是哪裡對不住你!”
“你剛進門我這個做婆母的就將掌家權交給你,整個祁國公府已經都在你掌控之下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竟連書羨納一個小妾都容不下?”
崔氏想起兒子飛了的正四品,就覺得心肝兒疼。
盛知婉似笑非笑。
祁非嫣跟在她後頭進來,崔氏盛怒的目光掃到她的臉和狼狽的發型,立時愣住。
“呀!大姐兒這是怎麼了?”萍姨娘也驚住了,連忙關切問。
祁非嫣目光恨毒的瞪著盛知婉。
盛知婉這才淡淡地開口:“今日大姐姐去我院子說了些大不敬的話,覺得世子功勞大,父皇賞賜不夠,不僅不滿,還揣測聖意,話裡話外認為是我左右了父皇的封賞。
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母親應該知道是什麼下場,所以,為了讓大姐姐以後謹言慎行,不給國公府招惹災禍,我便替母親動手教訓了她。
對了,母親方才說些什麼?我沒聽清。”
她言笑晏晏,語氣恭謹,神態跟從前沒什麼兩樣。
崔氏嫻雅盛怒的臉猛地一抽。
不滿賞賜、揣測聖意!
若是這樣的話真的傳出去,彆說正四品了,恐怕書羨連從五品都坐不穩。
說不得,還要連累整個國公府!
“怎麼母親的臉色這麼難看?是覺得我教訓大姐姐不對嗎?還是,其實讓大姐姐去捉我跪祠堂,是母親的意思?”盛知婉露出錯愕受傷的表情。
崔氏噎住,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
好片刻,才扯著臉強笑了一下:“怎麼會,是你大姐姐太心疼書羨,才會說話做事失了分寸,上頭賞賜,雨露甘霖皆是君恩,我們身為臣子怎能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