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之聲出現的刹那,林初生便已驀然抬頭。
隻見在陰冥上空極高之處,屹立著一位身著黃衣道袍的青年。
他長發飛舞,器宇軒昂,抬手之間,便凝動了莫大威勢,一掌落下,其掌下風好似重了無數倍,朝著整個陰冥碾壓而落!
這一瞬間,林初生自覺渺小,如成了對方掌中浮沫,將破碎於頃刻之間。
但就在此時,籠罩了整個陰冥的大陣升騰而起,抵擋了青年這一掌之威。
同時更有數道磅礴氣息,自陰冥內山的幾座山頭驚現!
“黃口小兒,大言不慚!”
內山深處,更是響起一聲斷喝,接著幾道身影扶搖直上,便與那位青年戰在了一起。
林初生看不清具體戰況,隻覺陰冥上空一時間流光溢彩,激烈非凡。
激戰的餘波不斷落在大陣之上,單單是那碰撞響起的陣陣轟鳴聲,都讓林初生極為難受。
他立刻做出決定,朝著山頂跑去,若真出什麼意外,也隻有玄龜能護住他。
果不其然,當林初生來到山頂時,所有壓力驟然一鬆,縱使上方大戰越來越激烈,卻也無法影響此地分毫。
玄龜沒有再繼續對著棺槨說“忘記他”,而是抬首也看向了上方,眼中浮現出異芒。
但它似乎並沒有上去幫手的意思,隻是忽然問道:“小青冥,你可知那黑不溜秋的棺槨,它從何而來?”
林初生一怔,搖了搖頭,他其實也好奇。
玄龜低頭,不再關注大戰,而是看向了棺槨,道:“此棺,乃是一件古天遺物,是龜爺自靈洲西域,一道天淵中挖出來的!”
林初生聞言駭然,他猜到了這棺槨多半有驚天來曆,卻不曾想過,竟是一件古天遺物!
遠古皇天崩塌無儘歲月,至今還能遺留下來,且完好無損的,必然都是逆天之物!
猛然間,林初生又想到了另一點,“那棺中古屍……!?”
“不錯!那棺槨中躺著的,正是遠古皇天某位仙神大修!!”
玄龜說道這裡,已經有些咬牙切齒,“龜爺我好心讓他重見天日,可他……卻想著奴役我!”
林初生也看向了棺槨,再次問道:“他……還活著?”
“死了,但又死得不太甘心!”
“所以用棺槨保住肉身,並在棺中設下了因果禁法,讓第一個開棺之人,欠下他的因果債,需想儘一切方法,讓他複蘇。”
玄龜盯著棺槨,目露凶光,“此人生前,一定不是個好東西!”
林初生愕然,他尚不能明白“因果”二字的重量。
但能做到這種程度,隔著無儘歲月,自遠古算計今朝,必定是手眼通天之輩!
此刻,上方的大戰已經進入白熱化,陰冥幾大長老聯手對抗自稱裘大峪的青年,青年卻能遊刃有餘,不落下風。
那越來越劇烈的轟鳴聲,覆蓋了天地一切聲響,卻唯獨玄龜的聲音,清晰落在林初生耳中。
“可龜爺我也絕非等閒,若對方還活著,哪怕沒死多久,或許都會讓我無可奈何,隻能任其擺布。”
“但他終究是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家夥,因果債的約束力並沒有多強。”
“嘿嘿……!”
說到此處,玄龜又得意一笑,“所以,我便用另一件古天遺物上記載的功法,瞞天過海,騙過了因果,讓其以為我是為了複蘇古屍……!”
“這件古天遺物,也是某位仙神大修死前所留,其上記載的功法,喚作因果一欲,乃是一部超越了生死的無上雙修法。”
“不過此法隻是記載了殘篇,並不完整,卻也正好成了我瞞天過海的引子。”
“我參照因果一欲,創造了另一門以古屍為基石的雙修法,以屍煉蠱,也以蠱養屍……!”
林初生聽到這裡,心中已是掀起巨浪,原本許多的疑惑,似乎終於有了答案!
正當他要繼續聽玄龜說下去時,上空出現的一抹霞光,打斷了玄龜的話。
那抹霞光出現的刹那,便已驟然璀璨,一個龐然大物,也隨之出現,將整個陰冥鎮壓在其下!
那是一座……六色仙山!
其霞光漫天,懸立長空,照耀三千裡大地!
陰冥中無數人,哪怕隔著護山大陣,也能感受到那驚天威勢。
尤其當六色仙山真正落下時,更是讓人倍感窒息!
陰冥幾大長老同時出手阻攔,卻如蚍蜉撼樹,紛紛吐血倒飛。
當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破空,仙山碾壓在了護山大陣之上,大陣應聲而碎!
仿佛下一瞬,整個陰冥就要在這六色仙山的鎮壓下,被夷為平地。
林初生猛地看向玄龜,可對方卻依然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甚至沒有去看那從天而降的仙山,就隻是看著棺槨。
忽然,天地間響起一道如抽屜被拉開的聲音,隻是要沉重了太多。
林初生連忙循聲望去,發現那如山巨大的漆黑棺槨,已經打開!
然後一隻乾瘦的手,從棺槨中探了出來,掐著訣,一指點在了仙山之上。
仙山隨之破碎,霞光儘散,露出了其中一臉驚愕的黃衣青年裘大峪。
接著大手改指為抓,一把將裘大峪拘入掌心,又收回了棺槨,棺槨重新閉合,天地恢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