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一直平靜如水,手機除跟陳鏑電話以外,從不接更不往外打。在她將美金全兌換成人民幣,向廣東宗教協會捐出一個億的善款後,在深圳新建道場於各方關注下開張,在國家宗教委員會任命其為廣東省宗教事務局副主任的七天後,妙玉電話將陳鏑找去新庵子,在靜室中讓陳鏑陪著打坐。打坐完後,讓陳鏑陪她去後山散步,在散步時說,冤家,你是讓我走上了一條回不了凡塵的路,隻能去成仙了。
陳鏑說,修行之人講究緣分,說明我們緣分還沒到。兩人繼續修行吧。
妙玉說,緣分到日身已廢,到時莫要怪她。
陳鏑說,大師放心。緣分到時天地感動,自有雙色花為卿盛開。
新庵香火旺盛,求拜信眾各懷目的。主要有兩類,一是求人,二是求財。求人不用解釋。那是送子觀音的傳統職責。求財呢,就是因為妙玉在美國的那次彩票領獎引起的。合計人民幣三十多億,近四十億。坊間演繹成,有人自有財,送子兼送財。還演繹成‘單日送財,雙日送孩’。妙玉的名氣越傳越寬,越傳越神。佛教協會考慮安全問題,要派兩個貼身秘書給她。妙玉平靜地謝絕了,電話從南嶽招來四個年輕比丘尼做助手,每天晨昏必在庵子做功課。
凱絲特生下一個男孩,陳鏑通過在社會上的朋友,將孩子入了深圳戶口。取名陳越。凱絲特在婦產醫院待了六天接回家,虹虹從她老家找了兩個保姆負責照顧孩子。凱絲特在家休息了一個月,說她去虹虹的寶石公司做副總。虹虹給凱絲特提了輛新車代步。
蘭茜已經顯懷了,但天天去公司上班,照蘭茜的話說,天天去辦公室揀錢。那個養顏藥與天山淨月膏限量生產,除專營店裡,市場上一藥難求。蘭茜告訴陳鏑,她準備暗中培訓手術整容技術,因此公子要將天山明月膏配方寫出來。
通過彌兒,在古寨將駙馬第那塊山坡買了下來,陳鏑在那建了一個莊園。達兒的彆墅在彌兒的彆墅右邊。彌兒便讓陳雲找了寨裡虞姓一個人幫著陳雲父親兩人負責打理三棟彆墅。
蘭茜生下女兒索菲亞一個月,陳鏑一家加妙玉,彌兒一家,達兒一家,一塊回家過春節。彌兒通過在老家的關係請了一對廚師夫婦在家幫忙照顧夥食。陳鏑家開了三台車回去,保姆同行。
狄波婭懷上了,蘭茜讓公子注意些。妙玉帶了兩個小尼姑,因為她夥食要單獨開。
回到古寨,妙玉就找陳鏑談,說新彆墅盤活了風水,但彌兒那個彆墅,因為達兒彆墅修造後有失衡,上次沒提醒陳總,不過達總家先後老了兩個老人,鎮得住咯。最好在左邊那菜地裡再修一棟彆墅。陳鏑想了一下,左邊正好是從前的書房,即後來的進士第位置,當時準備留作建個小花園。就找彌兒與達兒說這事,彌兒說好辦,出了年,為墨姐造一棟彆墅,就叫墨廬吧。反正墨姐說春節過來,到時跟墨姐說一聲,事情交陳雲辦就行。
墨兒是年前二十六飛衡陽機場,彌兒與達兒開車接回家的。墨兒是帶著丈夫與兩個警衛回家的。晚上在彌兒的彆墅為墨兒接風,蘭茜她們三人說,這個墨兒象儘了我們家墨兒。妙玉告訴她們,兩個墨兒是前後世的關係,估計今晚那邊的墨兒能夢到這邊的場景,彌兒在這方麵差些,甚至沒這能力。不可多說。
看到墨兒與女婿兩人警衛的佩槍,陳鏑才想起他們三人的佩槍還放在彌兒彆墅的地下室,晚上跟彌兒一塊將三支佩槍取出處理好。在這個時代,私自擁有槍支是重罪。
四家人,除妙玉她們三人在虞園,就是陳鏑的那個莊園開夥外,其他人一般都在彌兒的那個彆墅開餐。夥食不用大家管,廚師夫婦負責一切。虹虹與達兒的媳婦兩人負責安排所有事務。兩個媳婦不錯,有傳統思維,都有掌家媳婦的身份感,兩人親如姐妹。
在外做事的人都回家過年了,下午與晚上就是打牌賭錢,蘭茜成了字牌高手,說跟家裡人賭博沒意思,跟村裡那些人去搞大場夥。虹虹不放心,派一個族弟的媳婦跟著‘罩局’,每天發四百工資。
凱絲特一般與虹虹、達兒媳婦秀怡、墨兒四人打一桌,彌兒、陳雲、墨兒丈夫賀小山和狄波婭湊一桌。陳鏑偶爾接一下狄波婭的手。達兒天天去外麵跟人在店裡搞大的。是出了名的‘達輸記’。
三十中午在彌兒的彆墅團年。團年後,按傳統是去祖墳山上拜山。彌兒問爸爸去不去。陳鏑說去呀,沒什麼不能麵對的。
在祖墳山上,陳鏑用心擦拭了阿霓與妻子墓碑上的像片,那次墳山事件後,彌兒幫她霓姨立了個墓碑。再帶著蘭茜她們從雲伯那一代的墳墓往下走,回來後,蘭茜說雲伯安葬的事她清楚,但位置因沒上來不清楚,雲伯下麵空著一梯,再下麵是彰公子,恩恩和明月的墳墓,後麵那些外國侄媳婦沒有墳墓,權濤怎麼也沒有墳墓,夫人隻有大嫂的墳墓?
陳鏑說蘭茜你蠢呀,權濤的墳墓不是在南都郊外嗎。
陳鏑讓彌兒電話約陳雲過來有事。陳雲以為是打牌,就說晚餐後來。陳鏑說不是打牌,是有重要事交待他。
陳雲來了後,陳鏑帶彌兒交待陳雲,後麵一定要看護好祖墳那塊山,彆讓人破壞了。尤其是彰公及以下祖墳。另外今年清明或十月,將權民與權建的墳修一下,到時看花費多少,我打錢過來。
陳雲說,這個好辦,出了年就安裝攝像頭。他現在是交待在農莊值班的人每天關注著,這是彌哥交下的任務。兩個權字輩的墳是一直沒修,隻立了塊碑,原因是權字輩有幾個人不知所終。因此那一梯便空得多些。
陳鏑告訴他們,權字輩不知所終的人,都在曆史上有大作為,身份顯赫,封王封侯封大將,為古寨陳家在外麵開枝散葉了。因此在老家沒進祖墳。
初一傳統的‘出行’儀式後,是齋飯形式的早餐。早餐後第一件事是去祠堂拜年,宗祠有人組織儀式。陳鏑抱著凱絲特的兒子陳越,蘭茜抱著女兒索菲亞,狄波婭與凱絲特站在兩邊,高調地做了一回儀式。族長是權建的子孫,是聲遠的堂弟虞秋,親自司儀。儀式後,陳鏑說他本是這個祠堂的子孫,虞字輩。宣布後,陳鏑讓狄波婭從包裡摸出紅包派發給在場所有的人。紅包不小。彌兒說公司捐款十萬給祠堂。到時打給陳雲的賬戶再轉交祠堂。
上午拜年,下午在祠堂裡排開桌子打牌。從前一般是男丁上場,現在女客也有上場的。蘭茜的牌友戲說蘭茜,從前喊外國婆,現在可不敢喊了,隻能喊外國嬸嬸了。蘭茜在祠堂搞大場麵,凱絲特與狄波婭回彌兒彆墅跟墨兒她們玩牌,陳鏑開車帶妙玉她們去了映江庵。
到那兒後,映江庵尼姑接待,當得知來訪者是妙玉大師後,立即電話給縣宗教協會會長。宗教協會會長聽說妙玉大師到了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映江庵,便彙報分管副縣長,兩人帶著秘書開車過來了。
到了映江庵,陳鏑就笑了,因為分管副縣長是學生,那個會長是自已初中同學的孩子。陳鏑上前跟他們握手,然後介紹妙玉與另外兩個尼姑靜月與靜亭,向妙玉她們介紹分管副縣長和宗教協會會長。
分管副縣長有些官腔地問,這位先生怎麼認識他們。陳鏑說他對兩位其實非常熟悉。就將分管副縣長當年初中畢業學校,高中班級和考上的大學,妻子名字說了一通。又講了宗教協會會長的情況,順便問了會長父母的身體情況。
妙玉平靜地說,縣長、會長,不用太驚訝,這位陳總是神人。她這次來茶洲,就是受這位陳總的邀請,希望能為陳總的故鄉做些善事,結些善緣。
坐下喝茶,妙玉提出映江庵她想辦法重修,問一百萬善款夠不夠。會長趕緊說夠了,多謝大師。妙玉便讓會長提供帳號,隨行乾事給了妙玉帳號,妙玉電話回深圳,讓那邊打一百萬給這個帳號。分管副縣長說要搞捐款儀式,這樣可以借機宣傳一下映江庵,做成一個新的旅遊景點。妙玉望著陳鏑,陳鏑示意可行。分管副縣長就說時間定在初三上午九點,地點在宗教協會會議室,讓宗教協會會長與他自已的秘書負責組織,聯係好電視台和當地網絡傳媒平台做好宣傳工作。
尼姑捧出筆墨紙張,請大家題字留念。
返回的路上,陳鏑問妙玉,出家前是不是叫晏真?
妙玉就問陳鏑如何知道的。陳鏑老實說是從她今天寫的那幾個字猜測的。字真的寫得好,清秀其形,風骨其勢,台閣體兼具佛家氣。
妙玉隻望著陳鏑不作聲。陳鏑便說,初三他陪大師去現場,到時還請大師題寫‘映江庵’三個字,他出十萬捐款,將‘映江庵’三字鑲嵌在庵子前麵。
初二是女婿帶孩子回嶽家拜年的日子,達兒媳婦娘家是茶洲的,早餐過完節就開車走了,家裡由彌兒接待那些家族出嫁女的丈夫或外甥拜年,虹虹給孩子發紅包。陳鏑一家在虞園安靜無事。蘭茜就講她昨天在牌桌上的風雲故事。
妙玉勸蘭茜玩牌可以理解,但不能熬夜,這樣對身體對容顏都不利。昨晚瑪格麗特回來時快天亮了。她已經在做早課了。
蘭茜趕緊說謝謝妙玉大師的提醒,她曾經是修女,又是醫學專家,真的忘記自已的身份了。從今天起開始收心,說完便去唱聖歌。
晚餐時,陳鏑跟彌兒說,明天妙玉大師要去縣城參加一個儀式,妙玉大師捐資百萬重修映江庵。他準備捐資十萬,請妙玉題寫‘映江庵’三個字。
彌兒看了一眼墨姐與她丈夫,說家譜上記載,映江庵與我家很有淵源,譜上有記載的就有三代姑姑在這個庵子出家。既然妙玉大師做善事結善緣,這十萬出得有理由有出處,以家裡的‘聲遠集團’名義捐吧。
女婿小山說,聲遠集團是大集團公司,妙玉大師出百萬,聲遠公司出十萬不對稱。如果另外一家茶洲人公司捐資十一萬,聲遠公司在人們心目中就掉份了。因此建議以虞叔個人名義捐最好。
墨兒就笑她丈夫,今年下半年解非,解非後乾脆幫弟弟打理公司算了。小山說他正有此意,在軍隊乾了這麼些年,也膩了,下半年幫弟弟做個帶薪政委吧。
彌兒說,姐姐姐夫,都來咯,正好公司要設立黨委。一直沒有合適人選拖著沒辦,市委辦公室催了幾回了。有姐夫這位一身正氣的黨委書記押陣,我們聲遠集團在政治思想與工會工作方麵就不用操心了。姐夫可以叫上那些解非或退休的戰友過來,工資不低,國家有政策的。
墨兒說她沒機會,小山四月份就可以去深圳。小山說,也行,反正一直乾政治思想工作,換個群體做做吧,彌總與達總還有虞總,看看需要多少這類人才,他想辦法動員些人過來。
彌兒說這事開工後他讓辦公室給姐夫一個方案。大過年的,不談工作,說些開心的事,就問蘭茜,瑪格麗特阿姨,今天外麵大家都在傳阿姨是賭神,昨天贏了老多的錢。
蘭茜紅著臉說,對不起,前麵忘記自已的身份了。雖然贏了錢,但失了身份,感謝妙玉大師的提醒。從今天起不再參加賭博了,偶爾娛樂一下。可能大家不清楚,她是在修道院做了許多年修女的,是教廷上冊的修女。
彌兒說,阿姨,平時玩玩呢打發時間,增進感情。但打得太大,不是我們輸不起,而是有違祖訓。說到這兒哦,達弟這次要批評,昨晚竟然做莊賭錢,那種純賭博形式的輸贏,我們家是不能參與的。這次呢就算了,下次我知道,可要直接去賭桌上罵人了。
達兒的妻子秀怡就說,虞叔、彌哥和姐姐姐夫,阿達不隻是昨天提莊,今天在我娘家又提莊了。雖然兩次都是贏,但彌哥批評得對,父親在世時一直叮囑,打點小牌可以,但參與純賭博的賭就不行。
彌兒有些霸氣地說,達弟,不能有下次。
達兒保證不會有下次後,突然說,虞叔,明天捐款乾脆用現金咯。這兩天贏的現金可能超過個數字了。
蘭茜說捐現金也不用這麼多,提五萬過來就行,她昨天贏了五萬多,古寨在外麵的人有錢呢。秀怡與達兒去提現金時,蘭茜讓狄波婭給秀怡轉五萬帳過去,等會從秀怡那兒提五萬現金足夠了。
達兒與秀怡提來十萬現金。一進來就說狄姨,你給轉五萬乾嘛?不用轉的,就當阿達沒贏過。
狄波婭解釋,瑪格麗特那兒贏了五萬多現金,過年她還帶了些新鈔票回來封紅包,因此隻要五萬現金就夠了。
秀怡說不用轉的。但有個事要說一下。今天在娘家,好多人打聽虞叔的情況,說那個回國的華僑娶了四個老婆,兩個生了孩子,一個懷孕了,還有一個是尼姑。她就解釋,妙玉大師是虞叔的朋友,過來看我們家風水的。虞叔在國外信的那個教可以娶四個妻子的。
那些人就說他們知道,信那個教的外國人可以娶四個妻子。如果明天虞叔捐款,肯定會在電視新聞裡播放,一個信伊教的人,給佛教的尼姑庵捐款,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呀。
陳鏑說秀怡媳婦提醒得對,其實他不信教的。因此就沒想到這個問題。既然這樣,明天達兒出麵捐款,為什麼不讓彌兒出麵呢,就是小山的那意思,防止茶洲有人捐更大一筆款,會讓有些人對聲遠公司產生誤會。愛惜公司的名聲要象愛惜自已的眼睛一樣。
彌兒說就這樣決定,明天麵讓達弟出,錢走總公司帳。虹虹回到深圳後交待財務部給秀怡私人帳戶打十萬。達弟記得今後不可再提莊賭博了,平時打打牌可以,叔叔在世時,我們可是跪在祖宗牌位前立過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