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的時候,趙老三打著哈欠的從城門上的小拐角處係著腰帶走了出來,瞅了瞅自己那十幾個睡眼惺忪的手下,一口濃痰吐在了城牆上麵,用沙啞的聲音喊道。
‘小二子,還不快點兒把城門打開,要是誤了時辰的話,那個姓李的狗屁禦史,又該來找咱爺們麻煩了,啊,呸’。
一口黃色的隔夜老痰吐到地上之後,嗓子輕鬆了許多的趙老三伸著懶腰,瞅著城外排出的長長隊伍,對身邊端著一個粗瓷大碗,正喝著隔夜茶的手下說。
‘咱爺們這差事真tm苦,一點好事都輪不到咱們,咱啥時候能調到玄天觀外的廣場上去值勤?那日子可就過得逍遙了’。
端著粗瓷大碗喝隔夜茶的毛老三,不屑的撇了撇嘴,用眼角的餘光瞅了瞅自己的上司,心裡正在暗暗的腹誹著。
‘兄弟們收上來的黑錢,你老家夥一個人就收了4成,剩下的40多個兄弟才分6成而已,你那差事要是苦的話,我們兄弟豈不是要餓死了’。
城樓下麵的城門發出一陣齜牙咧嘴的吱吱呀呀喊聲,以抗議這群偷奸耍滑的衛兵們把應該潤滑門軸的油都偷偷的拿走了,讓自己這已經幾十年的蒼老身軀承受了不應該承受的痛苦。
‘排好隊,都排好隊,推著蔬菜的獨輪木車,你把隊伍排好行不行?中間寬闊的大路是你能走的嗎?你要是堵了那些達官貴人和仙師們的路,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
車兩邊各綁了一個碩大的竹筐,上麵又橫了一個足足有將近兩米長的大笸籮,裡麵裝滿了小販在清晨從鄉下收來的各種蔬菜,正水零零鮮嫩嫩的散發著蔬菜應有的清香。
守城門隊伍裡年齡最小的小二子,懷裡摟著一杆破舊的長矛搖搖擺擺地走到了小販的身邊,隨手從木車上的笸籮裡拎下一捆帶著露水珠,洗的乾乾淨淨的水蘿卜,又隨意的朝著車上掃了幾眼之後,揮揮手不耐煩的說。
‘快點走,彆在這裡擋路,沒看到後麵那麼多人都在排著隊嗎?’
賣菜小販雙膀一用力,推著獨輪木車咕嚕咕嚕的向右側的城門處走去,一邊賣力氣推著車,一邊在嘴裡輕聲的詛咒著。
‘該死的守門兵,見到啥東西都拿上一點,是不是以後大糞車從這經過,你們這些孫子都要用手指蘸一下,嘗嘗鹹淡’。
就在十幾個城門兵,在門口搜刮進城百姓的好處時,從南方施施然走過來一個青年,倒背著雙手滿臉不耐煩的在前麵大步走著,身後一個10歲左右的漂亮清秀小姑娘,嘴裡的的波的波的,不知道說著什麼。
‘哎呀,爹你等我一下行不行?我都管你叫爹了,你還想我怎麼樣,難道你還想當我爺爺不成?’。
張村長停下身轉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大步流星的向著城門走去,臉色已經變得黑如鍋底,嘴裡正輕輕的小聲嘟囔著。
‘不能殺她,不能殺她,她身上有12000多功德值,殺了她得不償失,到時候不知道有什麼倒黴事落在自己身上’。
這個小人參精在路上試探了張村長一路的脾氣性格,已經清晰的摸住了老張的脈搏,知道對方不會突施辣手要自己的小命,頂多也就是把自己摁在他的膝蓋上,打上幾下屁股板子而已,對於存活千年修煉有成的草木精怪來說,那點力氣還不如撓癢癢的力氣大呢,造成的傷害就更是不用提了,那是還沒一場狂風來的傷害大。
看到離這個天下第一城越來越近,路上行走的行人越來越多,丫頭漸漸把自己說話的聲音收小了,然後用小手緊緊的拽著張村長棕色夾克衫的後衣角,小心謹慎的跟在後麵,用一雙萌萌的大眼睛不停掃視著路過的人馬車輛,看到一些穿著漂亮衣服縱馬而過的青年女郎時,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臨近中午的時候,張村長沿著正南正北的寬闊官道,逐漸走近了久負盛名的玄天城,官道到右側的行人已經變得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起來,不停的和自己的同伴訴說著道聽途說來的各種神奇鬼怪故事。
高大雄壯威武的城牆猶如一條盤踞在大地上的灰色巨龍,一個個馬麵牆猶如巨龍身上的疤痕,當來到正南的這個高大城樓的時候,恰好聽到旁邊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小夥正在背誦著此城樓的知識。
‘正陽門高,13丈三,東西寬50丈,於大宋雍正九年重建,共耗費銀錢38萬兩有於,曆經兩年9月13日建成’。
張村長路過這個穿著一身青色長袍的書生時,扭頭看了他一眼,看到這個青年人滿臉虔誠之色的對正陽門三個大字,莊重的行了一個禮,搖了搖頭,一把揪住自己身後小丫頭的後脖領子,大步從中間的白玉石板向城門裡走去。
城門右側排著隊進城的老百姓,目瞪口呆的看著張村長流星的走進了城門洞裡,一個穿著醬色員外袍的白臉胖子,指了指張村長的方向小聲的問著看城門的士兵。
‘兄弟,我問一下,為什麼這個青年人可以從城門洞裡進城,為啥我們要老老實實的排隊呢’。
排在他身後的一個雙輪馬車上的車夫笑嗬嗬的說,‘你要有本事的話也可以從中間的城門走啊,就怕你進不去而已,那可是是給飛天遁地的仙人們預備的道路,你敢走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