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
袁浩雲手持魚竿正在跟一條海魚較勁,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魚弄到手。
“碰到我算你走運,今天我不殺生,便宜你了。”
這家夥對著海魚安慰一句,隨手把魚扔回了海裡。
“哇,太浪費了吧,嫌魚小嗎?”
小高信步走過來,往塑料桶裡看了看嘲笑道:“明明沒有收獲,還嫌魚小,這麼搞下去你喝不上魚湯呀。”
這人穿著西服,沒係扣子,衣服下擺被海風吹的獵獵作響。
“小魚煮出來的湯不夠我喝。”
袁浩雲掛上魚餌又下了一杆。
“大魚很貴的。”
“多少錢?”
“十萬。”
袁浩雲愣了一下,語氣平淡道:“我降職了,沒法申請線人費,兩萬吧,我自己出。”
“哇。”
小高驚訝道:“你圖什麼,自己貼錢破案,你不買房子了?”
袁浩雲一臉無奈。
他為了尊尼汪的案子付出的太多了。
先是在雲來茶館抓人的時候造成市民傷亡,他最好的夥計阿龍也死了,總督察彭欣建為了保他調職中區警署。
後來因為心情不好,開槍誤殺了人質。
接任的第二個總督察乾脆被調去守水塘,他自己也接連降職成為了警員。
真他媽的倒黴。
現在連線人費都沒法申請了。
不過既然已經付出這麼多了,那何必還要在乎兩萬塊錢呢?
“阿sir。”
“線人不好做呀,我替你出生入死,經常被人拿槍指著腦袋,你還跟我講價?”
“你少跟我囉嗦,就兩萬,還是不是朋友?”
袁浩雲不耐煩地說道。
“唉,怕你了。”
小高搖頭苦笑,從衣兜裡拿出一張紙條遞了過去,“我早就該聽老媽的話,不要跟條子來往。”
“今天晚上尊尼汪準備收拾海叔,連人命帶貨倉全都要,你自己小心。”
袁浩雲點頭,“錢在桶裡,有事去爵士酒吧找我。”
他拿到地址立刻返回西九龍。
刑偵A隊辦公室。
“沙膽,過來一下。”彭文山站在門口叫人。
沙膽快步走了出來,“文哥,有事嗎?”
“聽說這兩天你改行送報紙了?”
彭文山隨手從他手裡拿過報紙展開,一眼就看到了一副巨照,是警隊召開記者會時拍下來的。
總督察彭欣建坐在最中央,兩邊依次是各部門的高級督察和督察,角落裡的沙膽表情嚴肅正襟危坐。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展示櫃台,上麵放著槍械、毒品以及毒資,全都是那晚抓捕羅茂森和泰國佬繳獲的。
“沒,沒有。”
沙膽訕訕一笑,心虛地否認道。
這家夥前幾天參加了記者會,雖然全程跟個小透明一樣根本沒有記者關注他,但人上報紙算是出儘了風頭。
這是他鮮有的高光時刻,心裡非常開心,總是忍不住要和身邊的人分享。
港島大大小小的報刊,隻要有他照片的一買就是十幾份,全都送給總區總部的熟人,各個部門都讓他給跑遍了。
“彆人不缺那份報紙錢,不需要你去送,知道嗎?”
“知道了,文哥,我沒彆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去看看朋友,報紙是走的時候忘了拿了。”
沙膽狡辯。
次次都忘了?
彭文山懶得拆穿他,“沙田停車場有消息了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