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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禦史重重一拳砸在桉頭上。
正準備捅一刀,攻擊湖陽公主在書院裡囂張跋扈,房間臟亂,駭人聽聞。就在他謀劃怎麼拿捏把柄、讓公主貽笑大方的時候,一切證據居然都被湮滅了。
皇貴妃點的那個陪讀的女生叫陸子淑的簡直太絕了,真的是毫無破綻,把湖陽公主臟亂差的證據全都銷毀了,連房間裡的牆皮和窗戶紙都換成了新的。而且她還造成了一個更讓他們抓狂的事實:太子,戴著一個三角形的紙帽子,在那裡刷牆!
這還怎麼往下整?揪住公主的小辮子一扯,把太子也扯出來了?
滿朝文武都捂緊了嘴,誰特麼也彆笑。
太師派鬆了口氣,公主的名節保住了。太子派犯愁,縱橫派的官員更愁,本想看太師派和太子派相互出醜,坐收漁利挺好的,結果廣利親王也在!
他倒是沒戴著紙帽子刷牆,但是他在拿著個錘子修房頂!這是親王該乾的事情嗎?這事情如果有任何一方蹦出來,那就會有人說了,躥房越脊,那是賊!在女生宿舍躥房越脊,那還是銀賊!這個鍋背起來就過不去了是吧?
昆吾衛密奏。
大周天子瞅了一眼,嗬嗬,有樂子了。
兄妹一家親,還帶個小叔叔,多好呀,我大周主導世界和平呀。
這簡直是在焦頭爛額的日子裡,吹來了一道令人舒爽的風。從一片陰霾的天空裡,露出了晨曦。
大周天子放下奏報,朕知道了,送去給娘娘處理吧。
魏公公又一次三個宮輪流跑,先去朝陽宮拜見皇貴妃龐娘娘,再去太極宮拜見太上皇,再去坤寧宮拜見皇後,然後再回朝陽宮請懿旨。
太上皇有點兒愁,皇後很生氣。
龐娘娘很開心,大笑三聲,隨即目光一寒。
怎麼就開始針對湖陽了呢?太子派官員玩不起了?本宮還沒動手呢,他們先坐不住了?
魏公公回來請旨了,皇貴妃開始細細地問。
“魏公公,本宮待你不薄吧?”
魏公公看看四周,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被遣走了,說話的聲音出不了殿門。
魏公公一甩拂塵,俯首道:“娘娘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知無不言。”
“本宮就是想知道,那小子到底帥不帥?”
“以老奴看來,公主情竇初開,跟帥不帥沒有關係。”魏公公沉聲道,“在眾人眼裡,獨孤敗的相貌醜陋如豬。但在公主眼裡,他遠比其他的人英俊。這或許是因為公主小時候……”
“本宮的女兒,本宮自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本宮的意思是,到底,帥不帥?”皇貴妃攔住了魏公公的話頭,強調了一下“到底”二字,澹澹道,“還是說,魏公公也打算欺瞞本宮?”
“這老奴怎麼說得好呢?”魏公公澹澹道,“隻不過陸子淑嫻靜溫婉,生父陸雨村相貌端正俊逸,母親陸氏也是黃州有名的佳人。”
“本宮問的是獨孤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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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淑的弟弟自幼喜愛練武,便扯著陸子淑一起練,三四歲就練氣鍛體,這是整個黃州地方上當年都很出名的趣事。約莫四五年後,基本上民間沒有人談論這些了,黃州地麵卻出現了一個神秘的高手,人稱黃州魔童,殺得黃丘縣連帶相鄰州郡盜匪絕跡,百姓拍手稱快。但是江湖中全都認為這是一位返老還童的仙師,又或是個侏儒,從來沒有人想過這也有可能真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嗯。這個本宮自然也知道。”皇貴妃選擇陸子淑給湖陽做伴讀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都在掌握之中了。陸家的一切信息,所有的關注點,從陸子淑八年前開始就都有過詳細的秘密調查。黃州魔童是誰,昆吾衛早就一清二楚。說實話,黃州魔童上昆吾衛的黑名單好多年了。但因為陸家是太師派自己人,所以沒人去揭破,反而還暗中給擦了好幾次屁股。
“等到陸子淑進了鴻蒙書院,黃州魔童就沒在黃州出現過了。”魏公公垂首道,“鴻蒙書院裡憑空出現了一個叫獨孤敗的年輕高手,入學排名墊底,卻和黃州魔童一樣有著拳法八級的實力,心法駁雜。那道錦鯉戰的蜃光造影娘娘也看了,肯定也留意到了。”
魏公公手指點在眼皮底下,往下長長劃了一道。或許隻有極少數的人能發現,獨孤敗在迷霧中的臉上,曾經帶有兩道白皙的淚痕。
“神瑛武士那邊的密報說,獨孤敗入學一個月,因為功法鍛體,瘦了半個人那麼多。但這跟他的實力可就不符了。”
假如你原本的實力是個狗屁,忽然接觸到上乘心法經曆了慘無人道的磨煉,排除毒素一身輕鬆,這有可能從一個虛弱的胖子在一個月裡變成精壯的漢子。但是如果你同時擁有拳法八級的宗師實力,而且都是在家裡就練出來的,那這種忽然變瘦就隻有一個可能——換人。
“哦。”皇貴妃的眼一亮,這麼回事啊。以陸子淑的容貌,父母的品質,她的弟弟基本上沒有半點長歪的可能性。
“獨孤敗驚才絕豔,掌院仙師甚至鴻蒙天尊他老人家都默許了獨孤敗的存在,所以請娘娘恕罪,老奴也不能再查下去了。”魏公公沉聲道,“帥與不帥,老奴確實不知。”
嘴上說著不知,但是皇貴妃想知道的已經都說得非常清楚了。陸子淑的弟弟,不可能不漂亮的。人家故意易容得很醜進入天鴻院,這是在暗中護主,沒有歪心思。一般來說,誰也不會多看醜人一眼的。
皇貴妃隨手拿出一隻匣子,遞給魏公公:“公公辛苦了。”
“謝娘娘恩賜。”魏公公隆重接過匣子,收進自己的袖口裡。匣子刷的一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