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跟過去,隻見外麵根本就沒有陸地,唯有一片長空。巨大的藤蔓在空中緩緩漂浮,綿延數裡。一道長河般的巨大風帶橫跨蔚藍的長空,邊緣呈現出晚霞般的橙紅色,而他們就在這風帶裡。這風帶無窮無儘,不知道從哪裡來,也不知道最終會通往何方。風帶外不時會見到一小片雲海,以很快的速度飛逝。奇妙的是,明明在隨風高速流動,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陸子清覺得這種感覺就像是身在地球上高速行駛的動車裡,明明車速高達幾百公裡每小時,但是卻平穩到感覺不出一絲震顫。對他來說倒是還好理解,這無窮無儘的風帶就是一列長得沒有儘頭的動車。但對李婉兒來說就非常新奇了,興奮了好一會兒。
兩人忽然覺得身體有點兒沉,呼吸雖然很順暢,但是身體卻變得十分沉重,走動中就像是身處海底,阻滯重重。李婉兒試著跳了一下,飄飄悠悠的,好幾秒才緩緩落地。
“哈,好有趣啊!”李婉兒由於參加過嚴格的舞蹈訓練,空中平衡掌握得很好,再度跳起來,給陸子清展現了一下自己的舞姿。
“乾坤陣周圍有結界。隻有那一小片。”陸子清猜測應該是有結界,為他們提供一個休息和適應的空間。
現在還沒有熟悉環境不能貿然出去,於是兩人又回去仔細觀察那乾坤陣。果然一進入樹洞靠近乾坤陣,那種阻滯感就消失了。
隻見乾坤陣的中央同樣插著一柄青雲劍,這是霄雲派最中正的最普及的兵刃,代表著劍心的公共頻道。此時這柄青雲劍正不停發出細微的震顫,告知兩人,一旦迷路要靠這柄劍的劍心來定位。
在樹洞的角落裡,兩人還見到了一個箱子。打開來,發現裡麵有好幾本厚厚的日記,擺在最上麵的一本是曆次進入靈劍天修煉過的霄雲弟子的簽名和心得,居然並不是很多,也就隻有一百多人。
兩人於是也非常開心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進入的日期。排在第一個的是一位叫“甄武子”的人,靈劍天似乎就是他開發的,這個樹洞也是他造出來的。甄武子留在日記上的日期是一千兩百年前,他在當時一定是非常強悍的劍客,現在肯定也已經是劍仙了。一千兩百年間一共有一百二十六位霄雲弟子進入靈劍天享受甄武子為他們創造的環境,真的不能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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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前麵的署名赫然是蘇溪,霄雲皇後蘇溪。就連靳無極都沒有得到進入靈劍天的機會。
“看來靈劍天並不是任何人都能進來啊。”李婉兒開心道,“回頭我們是不是要感謝南宮誌仙師?”
陸子清點點頭,這地方似乎是隻有霄雲派非常看重的弟子才能進得來。
箱子裡還有幾隻小木碗和幾柄青雲劍,下麵壓著一張紙,告訴了他們在哪裡可以方便地取得乾淨的水和食物。
陸子清道:“看這個意思,是我們可以在這裡修煉些日子。”
這裡時間流動比外界慢得多,按日記裡所說,也根本沒有白天和黑夜。困了累了,就回到樹洞裡來,直至修煉出劍罡,修煉到自己滿意。
有的人甚至可能在這裡修煉了好幾年才出去,從太昊二階一直練到四階,將地圖範圍擴大了近百裡。
他們所在的樹洞並不是唯一的一片飛在風帶裡的藤蔓,風帶裡有許多這樣可以落腳的零星植物。在五百裡外有一片繁茂之地,但若按地圖前往幾百裡外的地方,還是非常危險的。因為中間沒有歇腳的地方,力竭的話可能會跌出風帶邊緣,成為一具永遠漂浮在靈劍天的屍體,直到變成肥料。
兩人商議了一下,就大膽地開始了修行。
沿著藤蔓從洞口走出去,阻力便越來越大。兩人禦劍時消耗的真氣也比平時要大得多了,先嘗試了一下讓劍從掌中飛起,等到覺得沒有問題了,再小心地禦劍飛起數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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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兒持劍飛天,順利地飛了起來。
陸子清又想要旋身上劍,然而飛鳶劍走了,人沒上去。這裡阻力太大了,完全就像是在水底,與其說是禦劍飛天不如說是在水底遊泳,平時瀟灑的姿勢這會兒全使不出來了。而且飛鳶劍在空中亂飛,轉了個圈回來,差點兒削在自己頭上。
陸子清這才明白,青羽不讓自己直接練習踏劍式是有道理的。他把飛鳶劍收了,拿出另一把平衡度非常高的劍,老老實實以破空式起飛,手牢牢抓著劍柄。
李婉兒見他順利飛起來了才鬆了口氣,叫道:“快來,這裡好美!”
陸子清此時隻覺得禦劍的感覺就像是在海底揪著一隻魚的尾巴,由於風壓帶來的阻滯,完全不像平日裡那麼迅速輕鬆,但習慣了之後也覺得蠻有趣的。就把這裡當做能呼吸的海底好了,目中所見都是平時看不到的風景。
隻見他們所落腳的樹洞是十幾根大藤蔓捆成了一團固定而成,這些藤長約百丈,根部糾纏在一起,連成一團茂密的根係,在風帶中就像一個綠色的小島,從上麵望下去又很像一頭巨大的海洋生物在隨著洋流漂浮。天邊呈現出湛藍色的光,隱沒進一片黑暗,給人以澄淨無比的感覺。靈劍天就是這片澄淨的天空裡的霓虹,一條仙女肩頭披落的彩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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