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常的時期,這樣一家地處繁華的旺鋪,連同房產一起,賣到上千兩銀子毫無問題,若是知名的大酒樓,能賣到五千兩銀子。但是現在巨鹿府這個情況,就這樣的不算大的普通酒樓,唯一的價值也就是它曾經地處繁華,之後還會不會繁華都不曉得,掌櫃也就作價二百兩銀子,順便給自己和留下來的人都談了工錢。這樣橫豎不賠本,大家都可以安心乾活,過年還可以掙錢。
掌櫃忽然想起一事,遲疑了一下,說道:“陸公子,還有一事,在下必須要告訴公子。現在商鋪的轉讓,在官府那裡可能會暫時走不通手續。官府不允許剛發還的店鋪就被轉賣,一年內不給辦理過戶的報備。所以這……”
這個事情其實是對陸子清不利,官府擔心有人趁機搞亂行情,像四大商會一樣壟斷性收購,因此發還的商鋪和房產,在一年內都不給辦理轉讓登記的手續。所以就算是交易,也隻能私下交易,官府不給背書。如果出了問題,官府不會維護購買店鋪的陸子清的權益。
陸子清道:“無妨,掌櫃的肯當麵說出來,本公子便相信掌櫃的為人。”
李婉兒和謝無雙、鐵星楠都斜著眼瞅著陸子清,已經喊出了“陸半城”口號的陸衙內,會擔心掌櫃的反悔麼?
陸子清叫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掌櫃的說道:“我自然相信陸公子。”
三女又用同樣的眼神看著掌櫃的,掌櫃你還是太天真了!可憐的掌櫃既沒有聽說過陸衙內,也沒有聽說過黃州魔童。他會怕你毀約?他巴不得你毀約。
掌櫃也有點兒毛:“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總之我陸半城從來都是以誠待人,也從沒有人跟我毀約。”陸子清道,“既然大家對條件沒有疑問,那麼就拿筆墨來,我來寫下契約。”
於是掌櫃的取來紙張,陸子清就在上麵提筆寫下“賣鋪契”三個字,然後寫甲方乙方,分彆書寫兩人的名字。
謝無雙和掌櫃的都“咦”了一聲,這個甲方乙方的寫法,還是第一次見。陸子清的書法猶如行雲流水,龍飛鳳舞地寫下來,掌櫃的頓時心頭大定。他在家產被侵占之前,也是個富家公子,眼力還是有的。就衝著陸公子這筆書法,已經不會有詐了。因為法名家,光是把這個契約當書法字帖賣了,搞不好都值點兒銀子的。
陸子清繼續寫道:甲方,黃州人士,陸氏子清。乙方……今有食肆鋪麵一座,坐落於巨鹿府中百旺西街,鋪名便宜樓,乙方保證確屬其名下……今乙方無錢了納錢糧,自情願將鋪麵以及“便宜樓”招牌、店中陳設,儘行立契出賣與甲方陸子清名下為業。麵議時價銀二百兩整,前去足訖,其樓包括鋪麵房舍、屋後院落、屋內所有陳設以及店麵招牌,均可任憑陸氏子清處置。今恐無憑,立契為照者。銀契兩清,反悔無效。
洪潮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立契人甲方乙方,見證人洪武鏢局鐵星楠……
陸子清問道:“用人合同我等一下分開寫,這個轉讓鋪麵的契約,可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嗎?”
掌櫃的讚道:“公子寫得很清楚。隻是這甲方乙方的寫法,我以前從沒見過。”
陸子清道:“我寫合同便是這般習慣,交易雙方看著清楚一些。”
然後陸子清又抄了一份,把所有的紙張疊在一起又排開來,在排開的紙縫邊緣寫上“招財進寶”四個字。等到乾了,又讓掌櫃的拿來紅色的印泥,先自己用大拇指把指紋蓋上,然後包括作為保人的鐵星楠也按一個。
鐵星楠第一次乾這種事兒,興致勃勃的。
謝無雙則對陸子清的書寫內容非常讚賞,認為毫無破綻。除了缺少官府的印章,使得這個契約暫時是一份白契,其他一切交易細節、相關權利都說得很清楚。特彆是甲方乙方的格式,使得交易雙方的身份一眼望去都很明白。
謝無雙讚道:“這契約寫得蠻有水平。”
陸子清道:“我陸半城好歹也是文武雙全的好吧。”
在這個世界裡作為一個衙內,各種買賣契約早已看到吐,包括人口買賣的契約,陸子清都已經熟得不能再熟。若是在地球,作為文明世界的現代人,肯定對於人口買賣、賣身為奴一類的事情接受不了,但是穿越了就得入鄉隨俗,在大周由於貧窮而活不下去的人家,賣身為奴是很常見的。在沒有警察叔叔和醫保的世界裡,各種習俗都得適應。寫契約文書,是大周讀書人的基本功,相當於地球的學生寫應用文。
掌櫃簽名按指紋的時候,陸子清心中一動,這應該算是對社稷做了點貢獻吧?
果然,冥神觀想了一下,腦海中便出現了社稷碗,叮冬一聲,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改良合同契約書寫格式,社稷貢獻點數增加10點。隨著此類書寫格式在大周逐漸普及,會得到更多的社稷貢獻點數。”
陸子清睜開眼,對嘛,白紙黑字,甲方還寫著我的名字,這總得算是“陸氏子清”首先使用的合同書寫格式,就算是鴻蒙神器也不能賴賬,必須得給我獎勵。雖然這一次少了點兒,但是隨著提倡推廣,積少成多呀。
然後陸子清又寫了勞動契約,聘請對方為掌櫃,又聘請大廚、廚娘、夥計。除掌櫃之外的其他員工,都是第一次拿到這種聘用文書,連字都認不全,隻是見掌櫃的連連點頭,替他們一一看過,表示都沒有問題。
掌櫃有期權,一年後可以自動得到店鋪股份的一成,五年後如果生意興隆,還會再獎勵一成股份,每年淨收入的一半,拿來分紅作為獎勵,所有的人都可以得到分紅。陸家除了日後會派賬房先生來管理賬目,其他的方麵基本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