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其實一直愛著自己的女兒林芷,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花心混蛋。
思維清晰,知道錯誤,可就是不改。
這一夜,他睡的挺好的,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好的不得了。
第二天早上,他下樓準備去公司,林芷也下樓準備去上課,她看向他的臉:爸爸,你的臉怎麼了?
林圖立刻撒謊道:不小心磕了一下。
林芷背著書包:撒謊,我都聽說了,你昨天和金寶豐打架了。
林圖無語透了,金寶豐罵罵咧咧的走了,還到處講,搞臭他的名聲。他搖了搖頭:一個瘋子而已,理他做什麼。
林芷給書包裡放了一個蘋果:你告訴他,他要是敢再亂說話,我就收拾他。
林圖還沒有回答,林芷看了一下手機:我走了,晚上見。
…
林圖自然是沒有再去招惹金寶豐的,他的公司經營的越來越好,他也挺忙的,才沒空搭理一個蠻不講理的神經病。
後來,親子鑒定被揭開以後。
林圖從最初拿到結果時候的五味雜陳,到後來的號啕大哭。
到最後對峙時候的冷靜狠辣。
他覺得這家人不僅自私,還特彆能騙人!
他一個人,在醫院裡,守了林英一夜。
雖然他的父親不是個特彆合格的父親,但到底是親生的,對他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也極儘所能的,給予了家裡人足夠的經濟條件。
況且,他也明白,林英骨子裡格外重男輕女,但是卻對林錦繡格外珍愛的根本原因。
所以最初他知曉林錦繡的真實身份的時候,也表示理解,覺得對林錦繡好一點也沒關係。
畢竟,上一代的恩怨,不能牽扯到無辜且可憐的林錦繡身上來。
但是他後來發現,林錦繡在破壞自己婚姻的事情上,各種攪局,心懷鬼胎,又羞辱林芷和蘇子衿以後,他就遠離了她。
他覺得她心理變態。
現在,林錦繡並不是他的親姐姐了,她還對自己的女兒林芷,一再的口出惡言,他心裡恨。
清晨,金寶豐帶著一瘸一拐的林錦繡來到醫院裡,探望虛弱的林英。
林宏也來了,他是自己一個人。
他肯定不能帶王嬌和林敏來繼續氣林英。
況且,林敏和林錦繡也在家裡吵架,還…
林圖看著一屋子的人,隻覺得搞笑,送醫的時候沒人來,這會兒全來邀功了。
他沒有說話,隻出去接了個電話。
等他再進病房,林英咬著牙說:林圖,我累了,你讓他們都走吧。
林圖還沒有開口,林宏就識趣的走了,臨走時還說:爸,我明天再來看你。
林英沒回答,他心裡歎著氣,冷著臉對林圖說:讓你媽來見我。
林圖很無奈:我媽不在家,她出門了,她說,她最近都不想見你,讓你在醫院裡好好休養。
這是林圖撒的謊,文燕玲其實什麼都沒說,她好好的待在家裡呢,剛剛他們還通過電話。
文燕玲隻問了一下林英大概的情況,以及林圖說了林宏林錦繡和金寶豐來了的事兒。
文燕玲隻聽了一會兒,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掛了。
他猜的到,文燕玲根本不想來醫院,也根本不想見林英,所以他就撒謊,給了文燕玲一個台階下。
畢竟林芷也告訴林圖,文燕玲幫著她懟林錦繡和林英的事兒。
此時此刻的林圖,自然沒有再多問文燕玲關於林錦繡的事兒。
他覺得無所謂了,他也知道自己母親的苦,所以忍受了她的偏執。
金寶豐突然開口:林圖,你們家林芷昨天是不是又欺負我們錦繡了。
林錦繡趕緊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金寶豐裝作沒感受到,隻說:錦繡昨晚那樣回來,又是你們家林芷乾的吧。
他想給林錦繡出頭,覺得當著林英的麵,最好。
不僅能得了林錦繡和林英的誇獎,還能下林圖和林芷的麵子。
畢竟,林英對林錦繡那麼好,林英和林錦繡也都說,林錦繡對外說是抱養的,但實際上是親生的。
林英側目看他:讓你們都出去,沒聽見嗎,還在這裡聒噪什麼。
金寶豐這才識趣的,準備帶著林錦繡走了。
林圖看著他的背影:彆什麼醃臢事兒,都賴在我女兒頭上,我女兒可沒有那麼齷齪。
金寶豐回頭看他:你什麼意思,難道林芷一次次的頂撞和毆打錦繡,不是事實嘛?
林錦繡心裡苦,心想我乾嘛要帶這個傻子來,沒事找事兒。
她以為她昨晚否認了,金寶豐就不會再質問了,結果他居然在這裡質問!
林圖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你們再敢亂評價,詆毀,侮辱我的女兒,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是說給金寶豐和林錦繡聽的,也是說給林英聽的。
打林錦繡那一日的事兒,林芷把所有的錄音都放給林圖聽過了,他非常無奈,但也覺得自己的女兒狠,聰敏,戰鬥力強,是個好事。
金寶豐又揚高了聲音:你這個人不可理喻。
林圖又被氣笑了:不可理喻的是誰?你自己背地裡做的那些齷齪勾當,你以為沒人知道嗎?
金寶豐啞口無言,隻對林英說:爸,我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林錦繡已經無言以對,她覺得自己蠢,金寶豐也蠢。
她忽然覺得,林芷很聰明,不僅掌握了證據,把秘密全部戳破,還把所有人都算計了。
就像當初,她自己算計了林圖離婚的事兒,還把林芷和蘇子衿都弄走了,一樣。
她也知道,自己當初在林圖離婚事件裡的所作所為被林圖知道了,林圖和林芷才會在這個時候,這麼的落井下石。她本來是想過來示好的,畢竟,身份不對外宣布,萬一林英有個萬一,她還是能得到一些好處。
可是現在,金寶豐明顯是得罪了林圖,又得罪了林英。
她歎了口氣,但是她也不能質問金寶豐,她不能再和他撕破臉。
畢竟,金家家底也還行,日子也能過的好,也過得下去。
從認識到結婚,這麼多年。
林英對林錦繡的好,以及林宏林圖對林錦繡的好,金寶豐也看得到,所以金寶豐一直對林錦繡很好,很護著她。
現在,林家人為了保全顏麵,沒有戳穿其他人的身份,自然也沒有戳穿她的。
但她也絕對不能給金寶豐講自己不是林英親生的,這個事實。
那樣就徹底完了。
兩個人走後,金寶豐越想越氣,就悄悄的安排了一下。
林錦繡坐在家裡喝著紅酒,吃著牛排,不是滋味的時候。
金寶豐刻意等在林芷的舞蹈培訓學校門口,攔截了她。
他看著十四歲的林芷一身白色羽絨服出來的時候,她在一群學生裡鶴立雞群的樣子,頓時心頭一動,心頭的氣都消了一大半。
他看著她,微笑起來。
林芷剛走到大門口,男保鏢也過來了。
林芷身後的,是一個女保鏢,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她上舞蹈課的時候,女保鏢就在旁邊等著。
金寶豐自知情況不妙,就立馬示弱:小芷,姑父路過,來看看你。
林芷雙手環抱:你有這個空啊,多看看我那個傻逼姑姑吧,她這幾天可很傷心呢,你們兩個感情這麼好,都能為了她把我爸打的鼻青臉腫的,你還有空來看我?真有意思。
金寶豐心想:媽的,父女兩個都是伶牙俐齒寸步不讓。
他看著林芷含苞待放的臉:說什麼呢,我和你爸鬨著玩兒的。
林芷無語透了,因為放學了,到處都是學生和家長,她也不好再說難聽的話,就沒理他,直接和兩個保鏢上了車。
金寶豐和林圖打架的事兒,被金寶豐宣揚的沸沸揚揚,所以她也無所謂了~
沈玨聽到這裡的時候,一臉無語。
他一邊覺得林芷遇到的都是魑魅魍魎,一邊又覺得她真是從小就厲害。
當然,他更心疼,她吃下的,那麼多的苦。
他覺得,自己要是早點認識她,她就不會這麼慘了,他會儘力去保護她,讓她免去這一切的,傷害。
現在,他一臉深情的看著她道:你家裡這都是什麼人啊。
林芷喝了一口紅酒:“是哈,我也不懂,我那個賤人爺爺對不起天對不起地,對不起原配對不起小三,還給我的奇葩大伯和姑姑,都選了如此腦殘的良配,真是可怕。”
沈玨還沒來得及開口。
林芷搖了搖頭,又說:“不過也不是,好像隻有他和我奶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他人都是自由戀愛的。”
沈玨無語到:“咱媽逃離魔窟是好的,太可怕了。”
他心裡其實有很多話,但他現在都沒有說。
林芷也是在回到林家以後,才慢慢明白,林圖最初那樣的選擇的原因。
他花心混蛋是一方麵,但他也有自己的良心。
他不像林風那樣人品過硬,但也有自己的頭腦,聰明,和底線。
所以趙雪也基本從未說過多少,關於林圖的不是。
那個時候的她,六歲的最初,對於林圖的恨,也消解了一點點。
林芷噗嗤一笑“這才哪裡到哪裡,等我慢慢給你說,待下回分解。”
沈玨搖著頭,想說太可怕了,不想聽。
他覺得,每一件事每一個字,林芷說出來,可能都是悲傷的,痛苦的。
雖然如今,一切好像,都快要過去了。
但他嘴上說的還是“好,洗耳恭聽吧,看人類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他就著這樣的月色,把林芷打橫一抱“走吧,去睡覺啦。”
回到房間裡,兩個人躺平,看著天花板,沈玨側過了身“給我親一下。”
林芷看著他“好。”
沈玨溫柔的吻著,又繼續加深。
他的手放在她的山峰之上,感受著她的柔軟,又堅硬的心。
淩晨時分,窗外的楊柳青青,叩不開誰曾經緊閉多年的,心上的門。
它們迎著月色,被微風拂動,姿態優美,在水中,在花間獨吟。
故去的詞,故去的人,又有誰人問?
醒不了的酒,解不了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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