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回頭一臉怒意:我看惡毒的是你吧,你個傻逼,欺人太甚。
站在門外,一早就準備敲門的蘇淮,已經趴在門上,聽了很久。
林圖根本沒理林錦繡,他隻說:管好你的賤嘴,你再打我罵我女兒,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蘇子衿也根本不會理她,蘇子衿覺得林錦繡精神分裂,素質低下,根本不配和自己說話。
林圖滿腔怒意的打開了門。
蘇淮一臉一言難儘的表情,站在外麵,他沒有讓路,反而走進來了,順手鎖上了門,把所有人都擠進了房間裡。
他一身黑色中山裝站在玄關處,一臉咬牙切齒的看向林錦繡:林錦繡,我告訴你,你得意不了多久,你要是再罵人,打人,我就把我說過的話,全部一一兌現了。
林錦繡已經瘋癲:蘇淮,你可彆說大話,彆血口噴人。
蘇淮冷眉看向林英:趕緊把你家的狂犬病母狗栓起來,真累,我罵的是狗,不是人。
林風噗嗤一笑,笑出了聲。
林錦繡被刺激到了,剛準備繼續罵人。
文燕玲把盤子往地上一摔:林錦繡你有完沒完,子衿都快生了,你一天天的,唯恐天下不亂,回你金家去,天天在林家攪和什麼。
林英本來準備懟蘇淮,然後就轉移了戰場和目標,看向文燕玲:你怎麼說話呢?
文燕玲無語到:怎麼說話?這是林家,不是她金家,到處撒野,還打人,氣孕婦,口出惡言血口噴人,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她心裡也有氣,但是她隻能忍著。
這個時候,孰輕孰重,她還是分的清楚的。
這個時候的她,也很討厭林錦繡了。
蘇淮心想,文燕玲你可算是有救了,就冷笑著道:得了,我看啊,今天這飯也彆吃了,都各回各家吧。
這個時候,金寶豐打電話過來,說金天龍在路上放鞭炮,嚇唬彆人家小孩子,還劃傷了彆人的車,喊林錦繡趕緊回來。
林錦繡也就不再爭辯,帶著金天鳳趕緊回家了。
她心裡恨恨的想:蘇子衿,你給我等著!有你好看!
沈玨兩眼無神,翻了個白眼“真是要命,她是故意的吧,這要是我,我也恨不得了她。”
林芷搖著頭,有些悵惘“我爸那個人,就是太在意臉麵,和家庭了。”
“說來可笑,在意臉麵,在意家庭,結果到最後,林家除了公司有臉麵,人的臉麵都丟完了,家庭就更搞笑了,妻離子散~幾家人都一樣,所以在西城熟人那裡啊,我們家人,絕對是獨樹一幟~”
沈玨想起劉蓉說的那些話,裡麵自然有虛假誇大的成分,當然也有林家人在前麵打底~
這個虛假誇大才有框架。
這外表華麗的房間裡的虱子蟑螂和蜘蛛網和汙穢,都由林芷自己發掘出來,然後一劑猛藥,進行了土崩瓦解~
她覺得就得根治了才行。
她喝了一口水“我覺得啊,林錦繡這一次住院,還得再丟丟金家和林家的臉呢,這裡麵,還有大事兒即將發生呢。”
沈玨也喝了一口水“我也覺得,不過,可讓她趕緊下去吧,顛婆一個。”
林芷吃了一顆荔枝“這才哪裡到哪裡啊,早著呢。”
那一日在林家,眾人不歡而散,各自先後離開。
林錦繡衝在最前麵,帶著金天鳳回了家。
最後趕來的林宏帶著王嬌林敏林傑,沒有見到屋子裡的一場轟轟烈烈聲勢浩大的撕逼大戲,卻在樓下,把離去的眾人堵了個正著。
林宏笑著主動打招呼:怎麼,這是要走了?
林圖無語道:嗯,你們去吧,我們不吃了,回家了。
王嬌陰陽怪氣:怎麼,不想做一家人了,小年飯也不吃了。
蘇子衿被連環氣,已經都不想說話了。
林風聳了聳肩:做不做一家人都行,無所謂啦。
他心想,和你們做一家人,真是倒胃口,丟人現眼。
林宏拍著他的肩膀:說什麼呢老四。
林風繼續聳了聳肩膀:沒說什麼,走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眾人,離徹底撕破臉,隻有一步之遙了。
蘇淮蘇子衿林圖林風,都知道了林英文燕玲,林宏一家,林錦繡一家的傻逼德性。
十二歲的林敏揚著頭,撅著嘴說:小叔,你姓什麼啊?
十七歲的林風很無語,就諷刺到:我姓林,性彆男,你姓林,性彆女,男尊女卑,重男輕女,我是你小叔,也是你長輩,請遵從男尊女卑,請尊老,可以了嗎?林敏被噎住了…一雙杏眼圓睜,詞窮了,正等著王嬌遞詞兒過來~
林傑學著王嬌的樣子,搖了搖頭接話道:小叔和二叔一樣,都入贅給蘇家了。
蘇淮噗嗤一笑:如果你爺爺林英願意,也不是不可以,我樂意的很呢~
林宏諷刺道:可真是敢想!
蘇淮冷笑著:那也不比你們麵前諂媚,背後無恥強,我可活得很真實呢~
林風也搖著頭無語到:我也不想姓林了,倒胃口。
王嬌陰陽怪氣:生不出兒子的,就想著彆人的兒子。
蘇子衿接話道:那可未必,就像你們林傑這樣的,白給我我都不要。
她想,還怕基因不好呢~
然後又想,真是什麼藤結什麼瓜,一家子奇葩。
王嬌臉一黑,雙手叉腰:蘇子衿你說什麼呢!
林圖看向王嬌,再看向林宏,他肚子裡全是氣,今天一家子人都神經病了嗎,都在找茬:怎麼,要潑婦罵架啊?懶得理你們,我們走。
他是真的懶得理他們。
這個時候,蘇子衿,蘇淮,林圖,林風,林芷都覺得,再這樣爭辯下去,毫無意義,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劉阿姨自然全程都沒有說話,她麵上沒表情,隻心裡想,怎麼一家子有錢人,還不如我們村的那些人,真是可怕。
也自然沒有人聽到,王嬌在後麵陰冷的說的:得瑟什麼,孩子生不生的下來,還不一定呢,得瑟什麼,就沒有兒子命!
林宏冷笑著,揚著眉:那是自然,我老婆多厲害,我多厲害。
一家人就這樣繼續撕破了臉,連年夜飯都沒有在一起吃。
各過各的年。
林風那一日後,乾脆直接拿了很多東西,搬到了林圖這裡,住在林家一樓,他再也不想聽父親和母親的無休止明槍暗箭的爭吵了,也不想見到林錦繡那個神經病。
文燕玲和林英自然是有阻攔的,但是沒有人能攔得住少年肆意的林風,何況他都快高考了,就隨著他去了。
那段短暫的時光還算是很安寧,林風對於大學基本十拿九穩,林芷也天天在家和蘇子衿林風玩兒。
劉阿姨也沒有走,小歡天天趴在地上睡覺。
想到這裡,林芷笑出了眼淚:“其實那個時候,我和我外公都以為我媽不知道我爸出軌的事兒,她其實是知道的。”
沈玨有些恍然大悟“啊?所以她?”
林芷把手放在臉上“我媽何其聰明,她知道的時候,孩子月份也大了,也快過年了,她心裡也很亂,有點不知道怎麼辦,她以為我和外公不知道,我和外公以為她不知道。”
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她後來告訴我,她那段時間很痛苦,也很迷茫,痛苦和迷茫的不是愛情的背叛和徹底流逝,因為即使離開了我爸,她也有很多會愛她的人,隨時可以再嫁,還能嫁的更好。我媽從少女時期,追她的人就挺多的,哪怕後來離婚以後,也有很多人追她。她那時候痛苦的是,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家人,害的自己吃苦受罪不說,連帶著孩子和老父親都得吃苦受罪。”
“她那個時候,很糾結痛苦,甚至都不想生孩子了,她覺得不值得,但是後來她又想清楚了,覺得孩子已經快生了,他能來到,就是我們的天使,那就安心生,也有能力養,因為也不是被迫生的,更不是為了林家生的,是因為我生的,也是為了她自己生的,她決定過了年就走,和我爸離婚,離開西城,在外地生孩子,再也不沾染林家人,不受林家的氣,她覺得,受氣不是因為有沒有兒子,而是林家人的惡心無恥。”
“她那段時間孕反嚴重,行動不便,思緒也很亂,她也不敢給任何人講,她沒有媽媽,她覺得自己很失敗,為了愛情變成了這個樣子,沒了尊嚴,連帶著女兒和爹都得一起吃夫家的虧,受夫家的氣。”
沈玨的眼角滑落眼淚“她真的好可憐。”
林芷喝著礦泉水“我其實曾經想過,如果我們過年前就離開,會不會好一點兒,後來想來,可能那個孩子就是生不下來的,因為我媽那段時間,麵臨的問題太多了。”
“而且,我那個賤人大伯,還調戲了她。”
她講到這裡,就惡心的作嘔。
沈玨皺緊眉頭“他們都有病嗎?”
林芷咬牙切齒“我那個賤人大伯,特彆色,他最後能被我送進去,有多方麵原因,他的色,就是其中一方麵,當然,這些證據,都是我外公準備的。”
“我外公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要收拾他們,尤其是我媽離婚的時候,吃了那麼多虧受了那麼多氣,離婚以後,他真的想儘了辦法,去搞垮金家的生意,他非常恨林錦繡,我外公那個人,說話都算話,從來不口出狂言,說到就要做到。當然,他沒搞我爸的,因為我爸也挺厲害的,而且,我爸那邊,還有一些沒辦法和我外公的生意徹底分割,還得對客戶和員工負責任,我爸那裡,還有一部分屬於我外公,他也就沒辦法,這和他的利益也息息相關。而且我爸主動找我外公,真心實意的給我外公道歉,說會給我們補償,當然,他也確實做到了。”
“我這種狠辣,記仇,以牙還牙,基本全部是和我外公學的,我和我媽完全相反,她更像我外婆,特彆溫柔耐心,脾氣好。我媽離婚以後也挺忙的,事業更好了,所以我一直被我外公帶在身邊養,我外公其實完全是按照他自己的樣子,去養的我,去調教的我,因為他覺得隻有這樣,我才不會再像我媽一樣,吃那麼多的虧,受那麼多的苦。”
沈玨替她擦去,眼角的淚。
可是,眼淚河一樣,一直在流。
粘滿了沈玨的襯衫袖子,然後又在夜裡蒸發掉。
無邊的夜空裡,劃過一顆流星。
它拖著長長的尾巴,在黑暗裡轉瞬即逝。
夜淒寒露深,悲傷掩重雲。
那些刻在腦海裡的文字,悲傷,記憶,始終會反複的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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