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流過長街耳畔殺伐不歇
守護的城闕大雨中嗚咽
多年後史書頁還把這夜撰寫
青石長階染儘生離死彆
耳聞的像終結眼見的都毀滅
溫柔的最決絕墜落的曾搖曳
恍然間已訣彆正褪色的長夜
破曉之前洗去所有罪孽
有人喊你的名字直到聲嘶力竭
若魂魄能知覺黃泉下不忘卻
不記得陰晴或圓缺我看過花開和花謝
漸漸地回憶起喜悅與恨有彆
王城的姓氏都改寫我還在這裡守著夜
等什麼從灰燼裡麵破繭成蝶
是命運在輪回熟悉得像幻覺
火燒破天空星辰都傾瀉
馬蹄踏碎落葉四方邊角不絕
血滾落塵土像那瞬豔烈
太遙遠的歲月看不清的眉睫
回憶儘頭風聲依舊凜冽
埋下的骨和血早沉沒在黑夜
逝去的已冰冷飄零的未了結
記得城中日月蟬鳴後又初雪
屋簷細雨停在初見季節
用最平淡話語藏住舊日誓約
春風綠過柳葉你曾笑得無邪
太遙遠的歲月看不清的眉睫
回憶儘頭風聲依舊凜冽
埋下的骨和血早沉沒在黑夜
逝去的已冰冷飄零的未了結
記得城中日月蟬鳴後又初雪
屋簷細雨停在初見季節
用最平淡話語藏住舊日誓約
春風綠過柳葉你曾笑得無邪
逆風穿越荒野來不及去告彆破曉之前忘記所有膽怯
從此用我雙眼替你看這世界
雲萬裡山千疊天儘頭城不夜
依稀是舊時節城門上下弦月
白色身影夜色如水清冽
借我一刻光陰把你看得真切
身後花開成雪月光裡不凋謝
死亡結束生命,也可以拉長生命。
對於死亡的感同身受,幾乎每個人都經曆過。
死彆刻骨銘心,生離同樣致命。
微雪的二十三歲初,與十七歲初,自然是不同的。
遠山覆雪,腦海覆痛,心上覆塵,夢裡覆人。
秦鶴張了張嘴,沒有看林芷,他看著遠處的山,看著近處的雪,忍著眼淚:有一個女孩子,她本來可能都有辦法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因為她的父親,家裡實在是太窮了。
她有一個小兒麻痹的行走不便的母親,還有一個因為在工地乾活,結果傷了腿走路又跛腳的父親。
她的家庭一貧如洗,可她很努力,她的父親也很努力。
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孩子,他們同歲,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男孩子很小的時候,被自己的父母寵愛著。後來,男孩子的父母給他生了弟弟妹妹,男孩子就不再被父母寵愛了,家裡有好多活都要給他乾。
可是男孩子覺得自己並不可憐,因為他被女孩子的一家人寵愛著。
他們的故鄉非常的貧瘠,那裡曾經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應該是那種違法的秘密,可是好像,在曾經那樣的年代裡,那樣的山村荒涼,民風彪悍,那樣的事情,好像到處都是。
那是那個鄉村共同的秘密,那個秘密叫做人口買賣。
女孩的母親,死在她十歲的時候,原因是重病不治,家裡還一貧如洗。
女孩的爺爺是個上門女婿,他是個孤兒,無依無靠。他從另一個山村過來,在這個山村努力生活,本來日子過得挺好的,可是女孩子的父親還小的時候,他年紀尚輕的爺爺上山采藥,一個不小心跌下了懸崖,被野生動物分了屍體。
等找到的時候,隻有血肉模糊的慘烈骸骨,不過還能看清楚一些模樣,留下孤兒寡母。
她的奶奶對爺爺情深愛篤,寡婦沒有再嫁,獨自撫養她的父親慢慢長大。
在貧瘠的村子裡,受儘了嘲笑和冷眼,與調戲。
他們也想走出大山,可是路太遠了,他們也不知道路。
後來,女孩的母親出現在了這個家庭裡,生下了女孩子。
女孩愛那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也愛她,他們曾經,都很努力的讀書,說以後要上大學,要永遠離開鄉村,要去大城市,要結婚生子,要幸福一生。
可是,後來,她的男孩子突然死了。
她一個人離開了鄉村,去讀了他們當初理想的那個大學,她帶著她殘疾的父親,生活在少年時候曾經期許的城市裡。
她不再被人嘲笑,也不再被貧窮所圍繞,她拒絕了身邊所有男孩子的追求,隻是因為,她想嫁的人,已經沒有了。
她其實也想死,去陪她的男孩子。
隻是她的父母給予了她生命,她不想她父親那麼慘,童年喪父中年喪妻喪母,還要再喪女兒。
她媽媽去世的時候,告訴她,要讓她好好活著,外麵的世界很大,好好努力,日子會越來越好。
…
秦鶴說了許多話,因為情緒特彆失控,平時一慣冷靜全部徹底消失,變成了語無倫次。
二十三歲的林芷,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秦鶴,看著他淚流滿麵,看著他一臉黯然。
那樣深刻的痛苦與愛,從他的心裡完全溢出來,與十六歲的秦鶴,完全不同。
雪花漫天飛揚,誰的愛情散場。
她靜靜的說:她叫好好,我想認識她。
秦鶴沒有回答,鼻子一抽一抽的,極儘痛苦。
林芷站起來,看著蘆葦飄飛在冬日無邊無際的灰色天空中,與白雪交纏在一起:她在哪裡,你要不要去認識她?我覺得她和她的名字一樣好。
秦鶴眼裡沒有不可思議,隻有欲言又止。
林芷雙手插兜,長舒了一口氣:有些人的愛情死了,有些人的愛情沒死,成全自己,也是成全彆人。
她歎了口氣,看著秦鶴眼裡的悲戚:明天出發去認識她吧,儘快,等忙完了,我就直接立馬飛去柏林,我想我媽他們了。
秦鶴擦不乾淨自己的淚,他心裡有喜悅,也有痛苦。
那一刻,他捫心自問,即使沒有楊好,他也永遠都不會愛上林芷,雖然她從內到外,都美的像個天使。
不是所有極致美好的人,都會被深愛。
每個人都有自己深愛的人,無論她出色或者平庸。
第二天,林芷站在青城,楊好的出租屋樓下,用自己的手機打給楊好:好好,我想見你。
楊好吃些花生米,看著手機裡的陌生號碼:疑惑的說,請問你是誰?
林芷很是悵惘,期待又充滿痛苦的說:你下樓吧,我在你樓下,我覺得,你見到我們的時候,你會很高興。
楊好帶著疑惑下了樓,她遠遠的看著一身白衣的秦鶴與林芷的時候,還是疑惑的。
等到她終於看清楚秦鶴的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在幻想。
當秦鶴說:你好,我叫秦鶴的時候。
她看著這張過分熟悉的,五年沒有見過的臉,隻覺得自己依然在做夢,她開始掐自己。
楊飛站在她身後,他看見秦鶴,手中剛買的菜跌落在雪地上,土豆滾的到處都是。
那一刻,他有很多話想說,可是他什麼都沒說,他又哭又笑。
楊好掐痛了自己,林芷走上前,拉著她的手:你好,我是林芷,我來給你說媒。
林芷用極其輕鬆的語氣,說著最讓自己心痛的話。
楊好顫抖著手,去握秦鶴的手:你好。
那一日的她,也終於明白,那個在網上時不時與自己聊天的知心人,到底是誰了。
她也終於明白,自己賬戶上的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楊飛心裡有很多秘密,但是他一直沒有打通,那一天的他,也終於打通了那些秘密。
留不住的人,留不住的心,留不住的秘密。
像雪花,漫天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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