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醒了記憶,也吹亂了人心。
回憶裡漂泊著的驚心動魄夢,回憶裡住著再也無法相見的深愛的人。
未來寸草不生,遺憾鋪天蓋地。
你是心上的愛,是心上的風,更是下一世的期盼的影。
我始終期盼,與你相見。
沉香的味道淡淡的,曖昧的氣息也早就消失殆儘了。
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哭泣聲。
這樣的哭泣聲,外人看來的話,並不讓人煩躁,反而讓人平靜。
大抵是時間過得太久,又或者,是那樣的年代裡,發生的太多了。
當彆人的故事變成文字住進自己的心裡,你依然會為他們感同身受。
由此而感到深深深深地地悲傷。
悲傷之後,亦是無儘的力量。
沈玨講到這裡,林芷聽的心裡都麻了,眼裡高光閃亮,蒙蒙霧氣在眼前。
沈玨伸手拿出紙巾,輕輕的給她擦眼睛“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讓你這麼的難受。”
林芷一邊擦一邊遺憾且悲傷的說“遲早都得知道的,關於我大爺爺,我爺爺也沒怎麼提過,想來是根本不願意提的。”
沈玨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那裡同樣紅腫“對,這種話題,沒人願意多聊。”
說著趕緊就伸手拿過了一塊榴蓮肉喂到林芷嘴裡,給她轉移轉移思路。
大喜的日子,大喜也大悲。
榴蓮又香又臭的味道滿屋子都是,林芷倒是吃的很滿足“是說後來,我爺爺對於我外公那麼在意,要是當年沒有我外公,我太爺爺就兩個兒子都沒了。”
“是啊,那次過後,江爺爺成了獨生子,我外公也成了獨生子。”
林芷自然不想再問霍長安和謝瑾的事情,那些,墓碑上的年份已經昭示了一切。
她剛準備說話,手機開始振動,她一看是文小玥打來的電話,就立馬接起來,笑著問候道“姑姑。”
文小玥穿著一身白色絲綢睡裙,剛醒過來,笑著說道“小芷啊,我聽舅舅和小風說,你結婚了?可以啊你,這麼快。”
文燕晨和文小玥打電話,把什麼都給她說了。
文小玥從小在文韜身邊長大,也直接姓了文,在文燕晨心裡,這個既是外甥女,也是半個妹妹。
所以文小玥的性格,也隨著自己的舅舅文燕晨和外公文韜。
“是啊姑姑,所以你要發紅包嗎?”林芷笑了,調皮的和文小玥說道。
文小玥爽朗的笑道“發,必須發,馬上就發。”
林芷笑了,連忙說道“得了姑姑,不著急哈,咱們下次見麵再給,這個竹杠一定得敲。”
沈玨也湊過來熱鬨了幾句,三個人在電話裡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約了下次再見。
掛斷電話後,林芷甜甜的笑了“說起來還是親生的好,文小玥可比林錦繡好太多了。”
沈玨也笑了,捏些她的鼻子“都不是一個段位的好嗎,文小玥老師是什麼段位,哪裡是那個裝逼的傻逼林錦繡可以比擬的。”
說著,就給林芷繼續灌榴蓮。
林芷吃下了榴蓮肉,滿口香甜,就轉移話題道“說來也好笑,我舅爺爺他們把林錦繡他們叫過來,你知道都做了什麼嗎?”
那一天,林英並沒有第一時間聽從文韜的吩咐,去喊林錦繡過來。
他心疼自己的女兒。
最後還是林圖喊的,是林圖親自打的電話,林英試圖阻攔,結果被文燕玲一把給扯了過來。
文燕玲是看不慣林英這樣袒護林錦繡,還有就是,她其實很後悔那樣對待蘇子衿,她也想讓林錦繡付出一些代價,不要再在後麵繼續使壞,其實文燕玲很早就後悔把林錦繡抱回來充數,可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說真的林錦繡已經死了的事實,她沒法麵對自己長久愧疚而且不安焦慮的心。
那一刻,林英直接發飆了,差點推搡文燕玲,說道:文燕玲你乾什麼?
林風繼續夾菜,繼續諷刺道:怎麼了林英,上次罵子衿姐和蘇淮叔的時候,你不是能耐的很嘛~你以前不是挺能裝的嘛,怎麼今天外公和舅舅在這裡,你裝不下去了啊?不裝了多可惜,你是個多麼好的演員。
林英開口怒罵:林風你個不孝子孫,我打死你算了,我生你做什麼,你個畜牲。
文韜表情威嚴,嚴肅且狠狠地說:你彆罵我外孫子,這個家裡啊,現在就他一個人正常些。
林風吃了一塊土豆片,不緊不慢的繼續補刀:外公說的對,不過外公啊,林錦繡這個狗雜種,真是壞的很,還有金天龍,在幼兒園和小朋友打架,把人家臉都打腫了。
火上澆油的本事,林風仿佛是天生的,加上他讀書很好,詞兒特彆多。
林宏心虛,忍不住說道:老四,你想乾什麼?
林風放下筷子,並不看林宏,吃的很歡樂的說道:我不想乾嘛,我隻是覺得啊,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不要太過分,還有,做錯了,就要付出代價,哪裡隻有坐享其成的好事兒呢,對吧?
隨後,他的目光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最後停在王嬌身上:子衿姐流產,大難不死是她命大,當然,這不代表你們幾個可以歡天喜地的,各自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還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
王嬌心虛,氣著說道:小風,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她知道文燕玲和林英討厭林圖和林風都向著蘇淮蘇子衿,就繼續抓這個重點,好攪混水轉移矛盾。
林風不屑的笑了:怎麼,你心虛了啊,那毒是你下的還是林錦繡那個瘋子下的?
王嬌連忙否認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風繼續夾青菜:一個比一個能裝,一個比一個小心謹慎,嗬嗬,不去演電影電視,實在都是太委屈你們了,都是演技派啊。
那一天,除了林圖和文燕玲,林家的其他人都對林風充滿了怨言,卻不敢在文韜文燕晨麵前去懟他。
雖然那時候文韜已經退休許久了,但是文燕晨的地位蒸蒸日上,加上文韜和文燕晨的職業加持,所以即使是在林家,也一樣的,很有話語權。
當然,這其中最為關鍵的一個人,就是林圖,他拿捏著家裡的經濟命脈。
林英心裡極其不悅,麵上根本不敢表現。
那一日,帶著笑臉趕來的林錦繡與金天龍,在看到文韜文燕晨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意外。
文韜何其會查看人心,就說道:林錦繡,怎麼,你外公都不會叫啊。
於是,林錦繡訕訕的笑著:外公,來,天龍,快叫太外公。
金天龍也甜甜的喊了一聲:太外公。
金天龍並沒有怎麼見過文韜,隻是因為,文韜之前調走了,不在西城,回來的次數也不是很多。
後來文燕晨大學畢業,也並沒有在西城工作,所以後來,文韜文小玥也不怎麼在西城了。
所以,七歲的金天龍,臉過文韜和文燕晨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彆提記住了。
文韜並沒有應聲,他在詐林錦繡,端詳著她的一舉一動。
還有金天龍的。
這時候,隻聽金天龍有些不屑的說道:好老好臭的一個老頭子啊。
林錦繡本來就害怕文韜,這下子更緊張了,趕緊去捂著他的嘴巴。
文燕晨看不下去了,無奈的說道:林錦繡,你就是這麼教孩子的?
林錦繡不敢頂嘴,就說:外公,舅舅,我錯了,小孩子嘛,童言無忌。
文燕晨冷哼一聲:你可真敢說,這麼小的小孩子,罵人打人掐人樣樣都來,可不是一句童言無忌就能結束的。
林錦繡想反駁,但是她自然是不敢。
文韜搖頭,痛心疾首的說道:以後好好教育,否則,惹了禍的話,你擦屁股都來不及。
林錦繡很生氣,林英也生氣。
他們生氣文韜這樣說話,和一個小孩子置氣。
隻見文燕晨繼續盤問著說:林錦繡,你對蘇子衿都做了什麼?
林錦繡連忙去矢口否認:舅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文燕晨氣笑了:你可以說實話,現在還來得及。
林錦繡氣的不行,手都在抖。
文燕晨繼續笑,笑裡藏刀:你也不用給我和我爸裝蒜,當然,我知道你心裡不服,不過你還是要相信,我和我爸這麼多年的工作經驗。金天龍,你一定得好好教育才對。
金天龍聽了個半懂,就罵道:臭老頭子臭眼鏡,臭四眼。
文燕玲站在旁邊,直接啪啪兩巴掌打到金天龍臉上:放肆。
林錦繡和林英同時阻攔:文燕玲!
都叫的是名字。
文燕晨無語,眼神殺的看向他們:我姐沒做錯,這種沒禮貌沒教養的孩子,就是得打,打了就服了。
林風也吃著瓜子,笑著說:舅舅,你說的,可太對了,我媽做的對,鼓掌。
林風看不慣金天龍太久了,覺得文燕玲這一次打人,可太對了,就是的讓他記住才行,這樣才會改正。
林錦繡心疼孩子,氣極而哭:文燕玲她憑什麼打人,她又不是我親媽。
文燕玲氣的咬牙切齒:要是沒有我,你早就死了,你還好意思和我說親的養的,你以為我想養你,早知道你是這個臭德行,老娘當初就該掐死你。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我也不至於委屈了我的小玥。
林英聽到這裡,就也氣了,說道:文燕玲,你說這些乾什麼?
文燕玲也氣,怨恨的說道:我不能說嗎?我還不能說了?養林錦繡,我還不如養頭豬,那麼壞,還生個壞兒子出來,氣死我了。
那時候的文燕玲,其實很後悔當初慌不擇路的抱著林錦繡回來的事兒。
金天龍被打痛了,疼得哇哇大叫,趁這個機會,準備去打文燕玲。
沒想到林風站起來,直接一腳踹倒了他,救下了自己的媽。
文燕玲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林錦繡和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