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多來,她把田微微的痛苦都看在眼裡,如今離了婚,她依舊是帶孩子,而且待遇不變,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當然,她替田微微感到慶幸,她覺得一個女人如果被家暴,被羞辱,那麼有錢也沒用。
但她什麼都不會說,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管彆人的閒事兒,就好。
韋易自然是收到了這條消息的,因為田微微是用陌生號碼發的。
他刪除拉黑了她所有的聯係方式,但是用新號碼發,他還是收得到的。
韋易想起,那一年的方朋輝。
他第二次見到方朋輝的時候,是在上城的晚上,一個飯局結束之後。
他和幾個合作夥伴吃好了飯,出了門之後,方朋輝的車也恰巧停在那裡,他靠在車上抽煙。
經過畢業典禮的事情,他自然是記住了這張臉。
他沒想到,方朋輝也認識他。
他正準備開車走,方朋輝攔住了他:我們聊一聊?
那一夜的方朋輝,眼神裡帶著很多的倨傲。
韋易笑了,說沒必要,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方朋輝不屑且氣憤的說道:廢物,你看看你,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你那麼努力的想要賺的錢,而我,我天生就有。你那麼珍愛的女朋友,和我認識才不到三個月,就和我結婚了,也被我睡了,哎呀媽呀,敢情你倆談了幾年的戀愛,都是柏拉圖啊。
韋易的臉抽了抽,這些話就像耳光一樣,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見他沒說話,臉色還不好,方朋輝得意的說:一個殘廢的兒子,一個農村出來的窮比,還敢和老子爭女人,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傻逼。
提到父母,韋易自然是不能忍,就青筋暴起,氣憤的說:你是不是有病,你這是人格侮辱,我可以告你。
方朋輝歪著脖子笑了一下:告,告,你告啊,你個傻逼,打官司的錢你出的起嗎,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韋易向前一步:來啊,你來弄死我看看,有娘生沒娘養的貨色,你天生就有,還不是你父母不要臉會當舔狗舔出來的,自己考不上大學,就出去讀個水大學。要本事沒本事,要人品沒人品,明明是條狗,還當自己是獅子。
韋易正說著,方朋輝的拳頭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韋易第一時間就進行了反擊。
那一晚,汪苗臨時有事兒路過那裡,正好目睹了這個有些熱鬨的場麵。
但是她一直躲在那裡,沒有出麵,並且全程圍觀。
韋易自然是沒想到這一出,當他瞥到了汪苗的臉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深情和付出,全部都喂了狗。
他覺得,他喜歡田微微,甚至堅持和談戀愛,還尊重她的父母,都是天大的笑話。
那一晚,他和方朋輝雙雙掛彩,還被方的助手打了幾拳。
幾個人坐上警車的時候,還在互相對罵。
方朋輝聲稱要弄死韋易,韋易說方朋輝狗屁不是,沒有教養。
而方朋輝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他偶然看見了田微微保留的,韋易的一張照片。
那是她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
雖然是重重加密的,但是他破解了密碼。
還有就是,他們兩個談戀愛,田微微腳踩兩條船的時候,他看見了田微微和韋易之前的那些聊天記錄。
嫉妒讓他發瘋,所以在遇見韋易的時候,就毫不留情的羞辱。
韋易的眼角,眼淚很多,早已經淚流成河。
雙重淩遲的痛苦,時刻刺激著他的心臟和大腦。
道歉了就會原諒嗎?
有多少愛夠原諒啊。
永遠都不能原諒啊
林芷耳機裡是《廬州月》:
兒時鑿壁偷了誰家的光
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
如今燈下閒讀紅袖添香
半生浮名隻是虛妄
三月一路煙霞鶯飛草長
柳絮紛飛裡看見了故鄉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還在廬陽
一縷青絲一生珍藏
橋上的戀人入對出雙
廬州月曲譜
橋邊紅藥歎夜太漫長
月也搖晃人也彷徨
烏篷裡傳來了一曲離殤
廬州月光灑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複當年模樣
太多的傷難訴衷腸
歎一句當時隻道是尋常
廬州月光梨花雨涼
如今的你又在誰的身旁
家鄉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卻流不出當年淚光
三月一路煙霞鶯飛草長
柳絮紛飛裡看見了故鄉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還在廬陽
一縷青絲一生珍藏
橋上的戀人入對出雙
橋邊紅藥歎夜太漫長
月也搖晃人也彷徨
烏篷裡傳來了一曲離殤
韋易眼睛是濕潤的,像春日的湖水,幽深且乾淨。
但是心卻實堅硬的,堅硬的不得了。
愛情不能讓他喪失尊嚴,同時,金錢也是。
“最後還是向夢彤的姑父去解決問題的,那天真是巧,她姑父也在,也見到了這個無語的場麵。”
“向夢彤喜歡韋易這事兒,在他們家裡不是秘密,向夢彤姑父那天也在談工作,也在那個停車場裡,就是這麼巧,都湊到一起了,韋易運氣其實挺好的,否則他肯定得被方鵬輝算計了。”林芷搖頭,隻覺得如果不是向夢彤的姑父在的話,以方朋輝的囂張和尿性,他還得吃點虧。
大一的時候,韋易就猜測到了林芷的實力,但是他從來不曾麻煩於她。
一個是他從來不喜歡利用彆人,還有就是,他已經習慣了,為了田微微,和林芷保持一定的距離。
雖然那天的他很慘,以一敵二沒有勝算,隻有吃虧的份兒。
雖然那時候他已經和田微微分手了,但是還保持著這個習慣,保持著自己的骨氣。
他錚錚鐵骨。
還有就是,他不想自己為了這份所謂的愛情付出了這麼多,再讓林芷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所以他沒有求助林芷。
田微微給了林芷多少醋意,韋易都清楚。
他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林芷早就會把田微微給罵的狗血淋頭了。
“韋易真是一把硬骨頭。”沈玨由衷的感歎道。
“本來啊,方朋輝口口聲聲的聲稱要狠狠地收拾韋易,最後見到向夢彤姑父的時候,就乾脆偃旗息鼓了,也是傻逼一個。”林芷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隻覺得韋易是真慘,骨頭是真硬,運氣也是真好。
向夢彤為了他先是得罪吳馨,被使壞導致撞到了骨折。
後來又多年單身不談戀愛,還把這事兒大張旗鼓的告訴了家裡人。
而向夢彤的姑父也欣賞韋易這個人,所以一個從來不愛管閒事的人,最終從親情和欣賞的角度,還是管了這個閒事兒,讓韋易在方朋輝麵前,又出了一口惡氣。
畢竟,向夢彤姑父,是馮雪怡馮誌中都得給麵子的人,他也得罪不得。
所以就此,他也算是放過了韋易。
畢竟,他那個時候已經得到了田微微,也領了結婚證了。
林芷還沉浸在替韋易感到痛苦的情緒中。
沈玨的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老婆,打屁股啦。”
“臭流氓,又來了。”林芷推了他一把。
“晨昏定省。”沈玨又拍了幾下,把她一把推倒,欺身而上。
這一刻,韋易看著上城的夜。
想起那一年的二十四橋,明月當空,他的簫聲裡,美麗的那個女子。
他早就,忘了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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