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星河轉我命已定盤
待絕筆墨痕乾宿敵已來犯
我借你的孤單今生恐怕難還
楊好十七歲的冬天,她和楊飛沒有回家,而是在縣城高中的出租屋裡過的年。
楊圓李卓曹豔豔已經不在了,楊好讀書上課也忙,快高考了,她雖然傷心難受,但是也很努力。
那個冬天,發生了很多事兒。
自從楊圓李卓相繼去世以後,楊飛和楊好也很少回家了,回家既是思念,又是傷心。
所以,他們也很難受。
楊好的高中在縣城裡麵,離他們的村子很遠。
那時候,楊飛在縣城裡做工人,一邊打工,一邊陪讀。
那個時候,她高三,因為讀書忙,所以假期也少,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
楊好天資不差,所以讀書成績也不錯,她當初和李卓約定要去上雲城大學。
根據她的平時成績來說,這個大學十拿九穩,隻可惜,沒有李卓了,楊圓也看不到。
遺憾好像還是挺多的…
那個冬天,楊飛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聲稱是曹豔豔的親戚,為了感謝他對於曹豔豔的幫助,所以決定贈送一筆錢給他。
楊飛很疑惑,曹豔豔一早就說過,家裡沒有近親了。
可是,對方把曹豔豔的生日,名字,家鄉,都說的很清楚,也一再強調,他不是騙子,讓楊飛放心的用。
楊飛有點害怕,也不相信,提出想要見對方一麵。
對方卻說不用見麵,讓楊飛安心生活,安心用錢,他們會見麵的。
那一刻,楊飛的心裡,隱約有疑惑,也有一種特彆的預感。
後來,錢到賬了,不多,隻有十萬。
楊飛因為本來家裡就貧困,加上他腿腳也不好,之前養家養孩子,開銷也不少,所以手上沒什麼存款,他還是被這一筆錢弄的有些心神不寧。
楊飛其實很努力的掙錢了,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很努力的人都能掙到大錢,也不是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會有好的,滿意的結果。
這個時候,對方又給他打電話,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努力生活。
話已經至此,楊飛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但是他也沒問,更沒有用這一筆錢。
他覺得,自己也不是很缺錢,算了。
那個冬天,鄉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李卓的父母一家人拿到了李卓的死亡賠償金,在家裡安靜了幾個月以後,說是過年期間要出去旅遊,出去見見世麵。
沒錯,拿到李卓的死亡賠償金不久之後,他們就買了一輛車,說是家裡老人孩子多,這樣方便一些。
這種行為,被村裡的人,背後吐槽了他們許久。
或者是覺得他們冷血,吃孩子的人血饅頭,又或者,是羨慕嫉妒的,一種發泄。
結果,一大家子人熱熱鬨鬨的開車出去的路上,車子打滑,翻進了山裡,然後落入了湍急的河水中,最終,兩家八口,無一人生還。
新車也跌跌撞撞的,變了型,破的不成樣子。
那條路一直都是崎嶇難行的,所以修路的時候,還加裝了很多的護欄。
可是,加固的護欄沒有阻擋失控的車,同樣,層疊的高大樹木也沒有。
那一天,林芷在秦家陪著南箏吃飯的時候,她自然是注意到了秦明山那個抽搐的嘴角。
可是,她沒有過問,既然大家都在裝蒜,那就乾脆一起裝蒜好了。
她理解他們的選擇。
卻也同樣痛苦自己的悲哀和過錯。
那一年,安市的雪很大,像秦鶴出生不久的時候那麼的大。
忙的像陀螺一樣,心上有千斤重擔的秦明山忙完公司的事兒以後,獨自開了車走了很遠,然後停在了秦嶺山的腳下。
連綿的高山隔絕了西北風,也隔絕了南與北。
他下了車,站在路邊,默默的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
天氣很冷,風也很大,吹滅了煙,於是,他把煙徹底碾碎。
灰塵很小,它們在風中紛飛。
冬日裡,高山白雪,看似風景如畫。
車輛來往,絡繹不絕。
環衛工們穿著厚厚的衣服在鏟積雪,看起來很美麗的東西,如果影響了安全,那也應該徹底的鏟除。
有一個大哥年紀看起來不小了,穿著橘黃色的工作服,一瘸一拐的在鏟雪。
他差點摔了一跤,被同事拉了一把,還大聲說你慢著點,雖然語氣很急,但是麵上全是擔憂。
讓他想起走路一瘸一拐的,善良且清醒的楊飛。
想起楊飛在接到他給錢的電話裡的各種質疑,和小心翼翼。
這世間,誰又過的很容易呢。
曾經,在他知曉了李卓的痛苦經曆以後,他有很多的怨恨,也有很多的仇恨。
他理了很多的思路,準備等南箏恢複一些,楊好考上大學以後,他就要報仇雪恨。
可是那一日,他也終於知道,這一生,他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他喝了一口酒,人們說酒精可以麻痹神經,可他卻覺得,自己越來越清醒了。
他看著手機裡的秦鶴,心裡默默說道:秦鶴,你下輩子,和你弟弟,還做我們的兒子吧,爸爸欠你們的,總要彌補給你啊。
…
下麵紅毯和燈光搖曳。
林芷和許雯聊了幾句隻有她們兩個能聽懂的話題。
許雯喝著紅酒,淡淡的說“這世上啊,人要是過於心機,目的性太強,認不清自己,不夠清醒,不想回頭,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們在說張慧嗎?”沈玨接完電話,把頭伸過來。
“你也知道?”許雯看著沈玨,笑了笑。
“我可不想知道她,隻不過最近的有些事兒,和她有牽扯,所以我才知道的。”沈玨如實說,語氣裡帶著十分的鄙視。
林芷本無意嘲笑彆人的落魄,也對於當年放過張慧的事兒,依然不後悔。
她覺得,自己對的起自己的心和良知就好,至於張慧,個人有個人的路要走。
自己不想去完全毀掉一個人的人生,至於這個人如果要自己作死的話,那也是個人的生活,與她毫無關係。
這麼些年來,她本無心去看彆人的笑話,但這個笑話,要是她討厭的人的的話,那麼她還是樂意的,並且樂此不疲。
這個時候,跟蹤了馮誌中幾天的馮雪城也抱著杯子,看著自己的姐姐馮雪怡說“姐,我還是相信,世安的判斷。”
“嗯,可能要破釜沉舟才行。”馮雪怡搖頭,無奈的說。
這兩天,他們兩個都忙,所以去醫院的時間也減少了。
又或者,更多的是,因為馮雪怡想清楚了。
傅雲深帶著董文澤過來的時候,這邊隻有許雯還在了。
顧青山和安小綠去了頒獎現場,等待會議開始。
林芷他們暫時是不能和胡瓔鐘昊江城南他們一起出麵的,他們也不打算出去拋頭露麵,所以全程後台圍觀。
董文澤充滿期待的笑著走過來的時候,林芷正看著江城南拿到了最佳作曲獎,她為他驕傲,為他自豪,為他高興。
他頂著微長的頭發,拿著獎杯在手裡的時候,林芷開心的笑了。
這是江城南第三次在這裡拿到最佳作曲獎,這對他的事業來說,是更高一層次的加持。
“翀哥好厲害啊。”沈玨羨慕的說。
“那是,我哥可牛逼了,他是一個完美的人。”林芷由衷的說,這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老婆也是一個完美的人。”沈玨捏著她的臉蛋。
“我老公也是。”林芷回捏了一個。
董文澤和傅雲深在周一寒的帶領下推開門的時候,林芷還沉浸在這種幸福中。
待她抬起頭,看見董文澤白皙立體的麵容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錯愕。
同樣錯愕的,還有董文澤。
傅雲深邁著大長腿過來,認真的介紹“沈總,沈夫人,文澤啊,沈夫人就是江離,來,介紹一個你的粉絲給你,這是董先生,董文澤。”
董文澤看著林芷的這張臉,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林芷看著他的臉,對著這張陌生的帥臉說道“你好,董先生。”
話音剛落,這個時候,董文澤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下屏幕,說了聲先失陪,就轉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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