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顏鬆氣得想大罵,再次較勁兒要奪回鞭子。
豈料,顏如玉卻撒了手,他用力過猛,差點從馬上翻下來,好不容易才穩住,剛剛接好骨頭的手臂又是一陣鑽心疼。
他狠狠盯住顏如玉,顏如玉卻根本不再看他,用腰牌拍拍地上小廝的臉:“回去告訴狗主子,我們後會有期。”
一邊說,腳尖一邊用力,痛得小廝連聲求饒。
小廝連滾帶爬地跑了,顏如玉回到霍大夫人身邊:“母親,您沒事吧?”
霍大夫人心裡五味雜陳,搖頭道:“沒事,你……你怎麼樣?”
“我沒事,彆擔心。”
霍大夫人勉強笑笑,對這個完全陌生的兒媳,實在不知該怎麼麵對,談不上喜歡,但人家也的確護住了她和幼子。
且走且看吧,現在她最擔心的,就是失蹤的長鶴。
顏如玉感覺到霍大夫人的態度,也不強求,反正她是為了鎮南王,儘力就好,問心無愧。
終於出城,路邊有稀稀落落有幾輛馬車等著,都是來送行的。
流放就是罪不至死,隻要打點好,還是允許家人送行的,送些衣物和吃食,暗塞一些銀兩,路上打點押送官,都是規則。
因此,押送官們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這些錢多數也是流進他們的錢袋。
霍長鶴一家是霍家大房,他父親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叔父長大,年少時出門謀生計,與霍大夫人相識。
霍大夫人也是家中獨女,嫁到霍家不久,父母也相繼故去,因此,他們這一房,根本沒有人來送行。
二房三房的夫人娘家多多少少都送了些東西,和家人灑淚分彆,顯得他們這一房格外孤單。
顏如玉看大夫人的神色,也不知如何安慰。
霍大夫人抱著幼子,忽然對顏如玉說:“你看,那是不是顏家的馬車?”
顏如玉望去,果然見一輛馬車姍姍來遲。
馬車上下來的人是丫環打扮,先向顏鬆見了禮,隨後昂首挺胸地向顏如玉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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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手空空,顯然不是來送東西的。
“顏如玉,大人說了,顏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此次離京,斷無再回來的可能,以後顏家和你也再無瓜葛,各不相乾!”
四周一靜,眼神各異地看向顏如玉。
顏鬆嘴角微翹,等著看好戲。
顏如玉打量這個丫環,記得,是顏大小姐身邊的大丫環。
丫環撇撇嘴,從袖子裡摸出幾個銅板:“我們大小姐心好,賞你幾個銅板,夠你在買幾個野菜窩窩吃了!”
“嘩啦,”
銅板灑一地。
顏如玉瞬間冷了目光,看到她腕上一隻玉鐲。
這丫環以前沒少欺負原主,搶她的東西據為己有。
顏如玉握住丫環手腕,用力把玉鐲退下來。
丫環手大,當初也是費力戴上去的,現在生生被扯下來,痛得直叫喚,但又掙脫不開。
玉鐲在手,顏如玉指尖一鬆:“叫喚什麼?現在物歸原主,我的東西我說了算。”
她一腳踩上去,玉鐲碎成兩截。
其中一截在她腳下,碾、磨,發現輕微刺耳的聲響。
丫環震驚:“你……”
顏如玉撿起完好的半截,塞到她懷裡,拍了拍:“拿好了,這點玉渣渣也夠你在路邊喝野菜粥,喝他娘的一個月。”
“還有,”
顏如玉扯下一截裙擺,咬破手指,唰唰寫幾行字。
“回去告訴顏侍郎,不是他不認為我這個女兒,是我不認他這個爹,不認顏家!”
“我與顏家,親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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