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選材料,那半碗米飯晶瑩透亮、顆顆分明,像什麼藝術品一樣,賣相極好。她拿起筷子嘗了嘗,不是表麵功夫,味道也很不錯。
不就菜都能吃完的感覺,澆了肉和菜後,攪拌一下,湯汁滲進米飯,口口生香。
勝藍這頓飯吃的很滿足,飽後抱著肚子才躺下歇息,小鬼又來敲門。
或許是她今天沒為難過他的原因,膽子大了不少,她剛應答,小鬼已經極快地將門開了一條小縫探頭看來,瞧見她吃完飯,噔噔幾步跑來收碗。
小孩子腿腳很利索,幾下弄好抱著就想離開,被勝藍叫住。
勝藍起身,塞了五百塊錢給他。
“明天的夥食費,還跟今天一樣,夠一人份就好,其它你們隨意。”
知道小屁孩做不了主,她多叮囑一句,“你跟你哥說,搭夥過日子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很正常,你哥知道該怎麼做。”
江舒點了點頭,摟著碗筷攥著錢離開,到了廚房跟他哥一講,他哥頓了一下,“她真這麼說?”
“嗯。”江舒很肯定地頷首。
江野在洗碗,一邊接過他手裡的碗筷放進菜盆裡一起洗,一邊道:“隨便她吧。”
她這意思很明顯,不出力,這個‘力’包含買菜做飯刷鍋洗碗,一個都不出,所以給的錢不少。
五百塊,除了她自己的,還含了他倆的飯錢。
這個世道正常一家三口日日三頓做飯的話,差不多就是一天三四百,四五百左右,飯菜貴。
他回來時買的是兩人份的,還是一頓的,部分東西比如水果隻要了一個,要不然一百左右才能夠倆人一頓飯。
其實他隻想給小的補身體,但小孩倔,有好東西必須倆人一起分享,要不然就鬨。
如果不是小的堅持,他不會買自己那份,成年人胃好,喝營養劑就夠。
江野洗完了碗,將洗菜盆也擦洗了一遍。
其實她主動要合作搭夥,對他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說明不管對方人品怎麼樣,是好是壞,最近都不想和他們翻臉。
或許也是需要他們吧,比如被人追殺,要有一個正常的身份偽裝。也有可能受著傷,現在這具身體也比較虛,很多事做不了,有人在會方便一些。
不管哪一種,最近都是安全的。
江野順手把台麵也擦了一遍。
燈亮,他才知道往日不知道打掃了多少遍,洗的多勤快,看起來也光滑的洗手盆邊角竟有鋼絲球劃出的痕跡,和點點的黑,水龍頭邊角也是,台麵上洇了油垢,菜盆上的刀痕積汙,平常都是瞧不見的。
趁著這時候他都洗刷了一遍,弄完看了一眼頭頂。
新燈很好。
很好用。
江野最後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才攜著小孩進屋,門一關,小孩獻寶似的從兜裡掏出半塊麵果來。
不用說,也是那個Alpha給的。
白天倆人相處的經曆他弟都告訴過他,不討厭小孩,對他弟沒有厭惡,出門時還問他弟要不要帶東西,隨手關門,輕輕的,還會順手買菜,出手大方,他弟在她虛弱的時候扶她上樓,她就給了麵果。
自己那份米飯和菜給她,她又給了倆麵果,知道禮尚往來,就算不是什麼好人,也差不到哪裡去。
一個出錢,一個出力,也算公允。
但他依舊警告他弟,不要靠她太近。
她的身份如何還不知道,為什麼會失去身體,是被人追殺還是怎麼樣也不知曉,萬一是前者,奈何不得她,搞不好會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所以最好離她遠一點,不要讓彆人以為,他們是她的弱點,然後來對付他們。
他身後,小的乖乖應了一聲,隻不過較之以往回答的稍慢了些,江野回頭,他才連忙又‘嗯’上一句,“知道了。”
語罷又低頭揪起了麵果上的棉絮,也不知道真的聽進去了沒有。
江野將被子鋪好,坐著床邊讓他過來,接過他手裡的麵果,替他撿上麵的線頭。
他身上這套衣服是趁活動便宜買的,布料不太好,邊邊角角掉線條,他把麵果塞.進口袋後,都粘在了切開的那麵。
還沾了些碎渣,不好弄。江野從腰間取出刀,沿著邊緣,將表麵一層薄薄切開才折騰乾淨。
剛要遞給他弟,樓上不知道乾了什麼,突然哐當一聲巨響,震得樓板都要塌了似的,頭頂腐蝕嚴重的牆麵也掉下白灰來,正好落進剛切好的麵瓜上。
江野捏緊了刀,盯著變臟的麵果表麵看了很久很久才平靜下來,耐著性子繼續沿著邊緣切。
這一次還沒削完,頭頂再次響起咚咚咚、砰砰砰的巨響。
夜晚是一些流氓地痞□□活動的時候,樓上恰好就住了一個小□□的高層,每天都有人進進出出,搓麻將喝酒打牌、沒完沒了的大聲囔囔。
喝過的酒瓶子也不收拾,直接從樓上丟下去,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被突然一道‘砰’聲驚醒,偶爾下麵有人路過,對著樓上臭罵,樓上反擊,整夜整夜的不消停。
江野拿刀的手指尖輕顫。
他一直都不是什麼好耐心,如果放在之前,或者他一個人,早就上去乾了,但現在有了牽掛,隻能強壓下戾氣,老老實實坐著,但那每夜每夜的吵鬨嚷嚷聲,也折磨地他理智在一點點消失。
江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麵果上,一邊削,一邊一個念頭在心中瘋狂滋長,越發強烈。
早晚有一天上去弄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