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可以稍微等一等,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你要是有耐心,會等來他的道歉,並且是扭扭捏捏的道歉。”
顧月姝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看熱鬨的既視感,巴郎很懷疑自己是看錯了,但仔細看,卻發現看錯什麼的才是自己的錯覺。
“據我所知,張衝應該是你的徒弟吧,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期待看到他丟臉呢?”
顧月姝搖了搖手指,用堅定的猶如入黨宣誓一般的聲音說道:“請把好像去掉,我就是想看他丟臉。”
巴郎一言難儘,不明白她圖什麼。
側頭注意到他牙疼的表情,顧月姝歎了一口氣,“是不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確實不明白,說你就圖個看樂子吧,你每次做事都有深意,說你有深意吧,我又看不明白。”巴郎老實承認了。
“你覺得海盜都是怎樣的人?”顧月姝突然問了一個與現在所說的話題看似毫無關聯的問題。
巴郎卻不覺得這個問題是她隨便問出來的,思索著這兩件事是否有什麼內在的關聯。
不過他也沒忘記回答她的問題,“海盜,他們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要錢不要命的主,狡詐,陰狠,無情,血腥,所有暴力的詞彙都可以用在他們身上。”
“總結的很好,那你覺得想要對付這些海盜,是用武力值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嗎?”顧月姝在引著他自己思考。
“與海盜周旋,自然是鬥智鬥勇的過程,如果光靠蠻力,我們早就死在海上了。”巴郎有些明悟她看張衝熱鬨的用意了。
顧月姝笑了,深覺巴郎孺子可教,等向羽回來了,她必須得讓他請自己搓一頓,畢竟她可是幫他教導徒弟來著,他怎麼也得感謝感謝自己吧。
“看來你有些明白了,張衝雖然莽撞,但不代表他腦子不好使,隻是他太容易被任何一件小事激怒了。”
“我讓他丟臉,就是為了讓他鍛煉出一張厚臉皮,到時候他依舊可以保持著易怒的表色,至於本色嘛,腹黑就挺不錯的。”
“你想啊,一個人表麵易怒易衝動,那麼這就是敵人能夠針對他的弱點,可如果這個弱點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呢?”
“張衝這個人長的一身匪氣,最適合打入敵人內部了,如果他可以做到心有成算,絕對是個做臥底的好苗子。”
“能夠用最平和的手段結束戰鬥,或者推動戰局減少傷亡,為什麼就一定要硬碰硬?你們的腦子呀,太僵化了。”
聽顧月姝說了這麼多,巴郎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你很適合當老師,雖然你的一些舉動會讓人難以理解,但最後得到的一定會是你想要得到的效果,我很佩服你這一點。”
“你的這些想法,不像是常規作戰,倒像是特種作戰思路,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靈感,但我覺得完全可以應用到新兵訓練裡。”
“要不這樣吧,你也來當教官參與訓練如何?我去和武隊龍隊說。”
顧月姝連連擺手,“拉倒吧,我才不去呢,這些新兵需要的是基礎的體能訓練和海軍的常備訓練科目,我這頂多算是給自己的徒弟開個小灶。”
“我有我的本職工作需要完成,做教官什麼的,你還是彆為難我了。”
換了一個世界,當然要換一種生活,上輩子當了那麼多次教官,這輩子她想歇歇,動嘴可以,動手還是算了吧。
巴郎聽到她拒絕也不失望,決定退而求其次,“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不過我之後來找你詢問一些相關事項,還請不吝賜教了。”
顧月姝:“這都好說,一定知無不言。”
邊走邊聊,兩人很快走到了顧月姝的宿舍樓下,而巴郎的宿舍就在隔壁一棟樓,於是他們在這裡分道揚鑣。
一夜好眠,第二天,顧月姝早早的就起來了,此時起床哨聲還未響起,她洗漱後第一件事就是晨練。
她來到訓練場,卻發現跑道上居然已經有人在了,正好奇誰這麼早呢,那人就已經跑到了她跟前。
“向羽!你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還有一段時間呢嗎?”看到向羽現在出現在操場,顧月姝是非常之驚訝的。
“我回來的早嗎?事情結束了我就回來了,大概也隻有你會覺得我回來早了。”向羽在她麵前停下來,語氣平平,但顧月姝總覺得裡麵還藏了點兒什麼。
“哪有?你就是回來早了嘛,按照正常時間來算,你應該一周甚至更久以後才回來,不信一會兒遇見了其他人,你可以問問呀。”
顧月姝才不背什麼隻有你認為這個鍋,解釋完就邁步跑了起來。
向羽跟在她身後也跑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誰也不說話的安靜晨練。
晨練結束,回宿舍的路上,顧月姝正好看到巴郎被張衝堵住的畫麵,立即興奮了起來。
看著張衝如她所願一般扭扭捏捏的對巴郎道了歉就跑,顧月姝沒忍住笑了出來,壯漢扭捏實在是太好笑了。
巴郎正震驚於張衝的扭捏作態無法自拔,聽到笑聲,才像是被按了啟動鍵,身體終於不再僵直,隻是很尷尬。
“笑什麼呢?”向羽多跑了幾圈,過來的晚了點兒,沒有看到張衝的行為,所以對於顧月姝的前仰後合有些迷惑。
巴郎看到向羽,瞬間忘記了尷尬,興衝衝的就走了過來,“排長,你怎麼回來了?”
顧月姝笑的更大聲了,“哈哈,看吧,我就說不會隻有我問你這個問題,你就是回來早了嘛。”
這下子看他還怎麼把鍋扣在她的頭上,顧月姝一邊笑一邊得意的想。
向羽瞪了巴郎一眼,然後目光溫柔的看著快要把自己笑倒了的顧月姝,伸手撐住了她的背,“你說的對,笑一會兒就得了,小心肚子疼。”
巴郎被瞪了以後有些委屈,回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沒覺得哪裡說錯了啊?
可當他看到溫柔的不似真人的排長,忽然就語塞了,是他錯了,他不該當電燈泡,排長瞪他沒有瞪錯。
雖然巴郎理解錯了向羽的意思,但是看他自覺挪走,還沒有打擾自己和顧月姝,向羽也很滿意就是了,前提是向羽並不知道巴郎究竟理解成了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