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承受溫度對身體上的摧殘,又要忍受範天雷時不時的紮心之言,二十八名菜鳥生理上開始出現不適。
頭暈惡心,雙膝酸軟,要不是因為冷擠在一起,大概現在山頂上已經東倒西歪一大片了。
那些老鳥見到他們這個樣子,不但不同情,還很欠的圍著他們說些動搖軍心的話:
“退出吧,我省心,你們也好過。”
“退出吧,回去了,就能窩在溫暖的室內,吃吃燒烤喝喝飲料,不比在這兒挨餓受凍強?”
“退出吧,狼牙的門檻不是那麼好邁進去的,你們在原部隊都是雞頭,寧**頭不做鳳尾,這話彆說你們沒聽過。”
“退出吧,聰明人,該知道什麼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回去繼續受萬人追捧吧,留下隻能默默無名,甚至現在就死去。”
“”
意識漸漸不再清晰的菜鳥們,已經開始聽不清老鳥們說的全部內容了,但退出吧這個每個老鳥都必定要重複的字眼,卻慢慢的在他們的腦子裡印象逐漸加深。
心智不堅定者,被一次次的洗腦,已經產生了動搖,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退出就會成為必然。
“都準備好了吧?”範天雷轉頭看向陳善明問道。
陳善明咂咂嘴,“放心,都準備好了,不過真的要堅持到最後一個菜鳥倒下才結束這第二場選拔嗎?他們不會被凍傷吧?”
“你以為讓你準備的東西是白準備的?趁著他們現在意識不清,給他們裹起來吧,正好人在極端冰冷的情況下會覺得熱,溫度變化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敏感。”
範天雷說完看了一眼因為他的話而突然抬頭望向這邊的何晨光,沒有戳穿他意識還清醒的意思。
他能在彆的菜鳥都已經精神渙散之際還保持清醒,這已經讓他有資格通過第二輪的選拔了。
不過範天雷沒有注意到,除了何晨光,還有個人也意識清醒著,那就是徐天龍,隻是他閉著眼睛,沒有把這份清醒表露出來。
可是他們再能堅持,最終也隻能和其他人一樣,無力的失去意識。
等他們再次清醒時,人已經被運到了山下,而且身上竟然沒有半點兒因為凍傷而引起的不適。
李二牛:“難道我被凍暈了竟然是個錯覺?”
“牛哥,那不是錯覺,咱們應該是在暈著的時候,有人做了處理。”何晨光在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草藥的香味。
徐天龍:“是藥浴。”
“他們還真下本啊!”王豔兵搓了搓自己的手背,“這藥浴管的應該不隻是凍傷,還能美白呢。”
“你那完全是把身上的泥給泡下來了吧,自己不愛乾淨可彆什麼都往藥浴上麵賴。”宋凱飛一張嘴,就讓人想打他。
“你什麼意思?”
王豔兵握著拳頭就要給宋凱飛點兒顏色看看,被何晨光眼疾手快伸長手臂給攔了下來。
“首長,剛剛共患難過,這就撕破臉皮,不好吧?”
“共患難?就你們這些列兵,我都不稀得說你們,當年的新兵吧,自己幾斤幾兩知道嗎?狼牙都招的什麼鳥人?跟你們站一起真掉份。”
宋凱飛很不爽,他的不爽是因為他覺得這次的選拔""不公平""。
他們這些老兵誰不是為了參加狼牙的選拔而準備了許多年,隻有這三個頂著列兵銜的新兵,青澀的就跟生瓜蛋子似的,卻可以躋身進來,看的人就心煩。
宋凱飛:最討厭這種天賦卓絕的人了,不,他們就不是人!
“哎,適可而止啊,都是天涯淪落人,嘴上留德。”徐天龍怕兩邊人打起來,趕緊擋在中間。
宋凱飛哼了一聲,“淪落人?你們才淪落了呢,不乾了,老子在這兒陪你們玩兒過家家,還不如回去開我的戰鬥機呢,不乾了!”
“砰!”一聲槍響,剛還在爭吵的菜鳥們集體趴窩閉嘴了。
“這麼精神啊,看來這個休息用的帳篷準備的多餘了,都出去集合!”顧月姝站在門口,將剛剛使用過的手槍重新收回,臉上是似笑非笑。
下達完命令,她乾脆的轉身離去,跨立著站在外麵的空地上,而她的身後,是一架已經啟動的直升機。
菜鳥們以最快的速度背上自己的背囊站在了她的麵前,即使這些菜鳥中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誰,但這不代表他們感覺不到她身上危險的氣息,那是範天雷身上都不曾有的。
“二十個人,集合用了五分鐘,算了,第一次,就不找你們麻煩了,登機。”顧月姝懶得在這兒耽誤時間,後麵還有教訓等著他們呢,這點兒錯,就並到後麵一起懲罰好了。
從雪山腳下轉移到離紅細胞選拔訓練基地最近的機場,隻用了一個小時。
顧月姝在機艙門打開之前,事先聲明道:“你們讓我親眼見證了你們這些精英旺盛的精力,我很高興啊,希望你們能繼續保持,一直讓我看到你們旺盛的生命力和決心。”
“不過既然你們這麼活躍,我也不能辜負了你們,想來我提前讓人準備的車你們就用不上了,等下了飛機,你們就一路跟著車跑回去吧。”
“路程不遠,也就十公裡,你們肯定能跑出讓我眼前一亮的記錄。”
“記住了,千萬彆掉隊,如果跟不上車,剩下的路就要你們自己摸索著走了,我是不會讓人返回為你們帶路的。”
“如果你們找不到路,超過了去基地報到的時間,你們這次的選拔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自己斟酌吧。”
顧月姝說完,推開艙門下機了,隻留下菜鳥們不知所措。
“快下機,她不是開玩笑!”何晨光一手拉一個,拽著王豔兵和李二牛就下去了。
有人帶頭,其他人自然跟上。
二十個人全部下機時,顧月姝已經坐上了車,而且車軲轆都滑出去了。
這讓剛下車的菜鳥根本來不及發牢騷或者乾彆的,隻能狂奔著追上去。
“你這是不是太狠了?”範天雷坐在顧月姝旁邊,眉宇間是真切的擔憂,“他們才恢複過來,那可是凍傷。”
“放心吧,在山頂上待的那點時間根本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麼損傷,你當我給你的藥單是擺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