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寧仔細想了想,確實如袁野和顧月姝所說,自己和斷臂碰上的次數和其他人比起來,有夠多的。
第一次見麵,是他以新兵的身份重回西藏,他和斷臂在火車站擦肩而過,差點兒就追了上去。
最後一次見麵,是斷臂選擇了他們這個方向突圍,他親眼看到顧月姝把人狠狠折騰了一通。
至於這中間,如果按照顧月姝和袁野的說法,他和斷臂應該是還曾碰到過,隻是他自己沒注意。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斷臂已經被抓,他和斷臂之間的孽緣,想來也能到此為止了。
“那你想多了。”袁野忽然出聲否認了榮寧的想法。
榮寧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斷臂雖然已經不足為懼,但這不代表你們的孽緣就此結束了,”袁野似笑非笑,“如果你真的被分配到了C哨所,以那裡的偏僻,麻煩事會比在雪鷹更多。”
C哨所,高原邊境線上的最後一道屏障。
和斷臂有關的境外恐怖分子,如果想真正做點兒什麼,隻要拔除了哨所,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出境入境了。
榮寧以為他說這些是想勸退自己,目露堅毅,“不管多難,不管有多少麻煩等著我,我都要去。”
看到這樣的榮寧,袁野更恍惚了。
基因不愧是最神秘的存在,榮寧真的越來越像他的父親雪山之鷹了。
不知道等莫軍見了他,會不會一眼就認出故人之子呢?畢竟這個故人之子,可是頗具故人之姿呢。
“大隊長,我想問一下,我什麼時候能見到顧隊。”除了惦記著莫軍手裡的那把彎刀,他還同樣惦記著顧月姝手裡的父母照片。
他想真切的看到自己的父母究竟長成什麼樣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畢竟他這個做兒子的,卻從未見過父母的容顏,總是荒唐的。
“等你們分配的那天,她就回來了,怎麼也要送你們最後一程的。”
袁野想到最近一段時間不僅要送走分配好連隊的新兵,還要送走即將退伍的徐文強,聲音裡有些悵然若失。
“剩下的路,你們隻能自己走,有河自己淌,溝溝坎坎,也隻能靠你們自己了。”
榮寧習慣了分彆,但依舊對分彆的情緒無所適從,丟下一句“我會儘快把申請交上來”,就趕緊跑了。
袁野好笑的搖搖頭,剛提起的精神又很快萎靡了下來,對於徐文強轉業這件事,他還是無所適從。
或者說,他明白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個道理,但一次次送走自己的戰友和兄弟,他總是會鬱悶一陣子。
顧月姝剛忙完,正準備回醫院給自己準備的臨時宿舍休息,就見到了這樣一個鬱悶的他。
有些情緒,隻能自己去化解,她無意去勸他。
所以一開口,她問了一個最家常最普通的問題:“吃飯了嗎?”
袁野搖搖頭,向前一步貼近她,將人牢牢的環抱在了懷裡,“沒胃口。”
沒胃口?顧月姝不信。
她牽起他的手,走向宿舍樓,經過門衛室停了下來,將飯店送過來的打包飯菜拿到了手。
回到宿舍,先帶著人去洗漱了一通,然後她就開始了自己吃一口給袁野塞兩口的吃飯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