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好好活著啊。’
‘林啊，活著，比啥都強，彆頹著了。’
‘我們與你同在。’
“我們一直同在。”林峰的頭抵在墓碑上，輕聲回應著。
是日有所思念念成回響也好，是幻覺想象也罷，他都願意相信，這是他們對於他下山選擇的支持。
耳邊傳來高等的碎碎念：“各位師叔師伯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師父的，絕對不讓他這個在山上待的快要與時代脫節的人，在山下受一點兒委屈。”
林峰好笑的抹去眼淚，“你小子磨嘰啥呢？我一個大男人用你照顧？”
“你就是多比我吃了十年鹽，也還是需要我照顧，誰讓你一直在山上當野人來著，除了跟我姐關係好點兒，你還和誰關係好？”高等直言不諱，並且對於他的人際交往能力表示了質疑。
這些年新認識的人裡，他確實隻和顧月姝關係處的好，這一點無法反駁。
“看吧，你自己都說不出來反對意見。”
高等見他被自己問住，得意洋洋的笑著，然後轉頭望向那些墓碑，“師叔師伯們，我師父現在可會玩兒死鴨子嘴硬那一套了，但是，他總說不過我。”
“你們放心，下山以後，我一定一定能照顧好他，讓他不用操心彆的，隻顧著自己擅長的東西就行。”
“再說了，就算我照顧不好他，還有我姐呢，你們沒見過我姐不知道，那在工兵團可是響當當的人物，罩他一個，完全沒得問題。”
“你姐要是知道你給她找事兒，我猜她會把你吊起來打。”有高等在身邊插科打諢，林峰決定下山後殘存在心裡的最後一絲沉重感，也消減了不少。
這個徒弟，收著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那不會，”高等自信的揮手，“我姐當你是朋友，就算我不提這茬，你當她自己想不到嗎？”
“她有時候隻是懶得說，但她真的做，這一點你應該挺清楚的，畢竟我覺得你們倆的共同點之一就是這個了。”
“說真的，要不是你年紀大我姐太多，其實我還挺想你做我姐夫的，你倆真的，有時候給我的感覺特彆像，像的嚇人。”
林峰證明，人無語到了極致，真的會被氣笑，甚至手癢想要揍人。
“你這麼給你姐亂點鴛鴦譜，她本人知道嗎？”
“噓！”高等心虛的左右看看，確定這裡隻有他們兩個，顧月姝不會突然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才裝模做樣的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我也就敢在背後蛐蛐我姐了，當著她麵說，我是覺得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難道這就是顧月姝所說的又菜又愛玩兒？林峰覺得，有高等給他演示，他終於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知道你姐真的會打死你，你還皮，這就是真的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嗎？”
“嘶！”高等搓了搓胳膊，被他的冷笑話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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